邙山之北 作品

第658章 司隶诡局(六十)(第2页)

“哦?文若领走了王镇,元皓也想领一个走?元皓觉得哪一个混小子比较对你的胃口?”

“不不不!”田丰闻言背后冷汗直冒,赶紧推辞,“臣才疏学浅,怎能教导公子?臣只是觉得公子已经长大,日后的路还很长,不能时时刻刻在殿下与诸位王妃的庇护之下,是时候独自面对一些困难了。”

“哈哈哈,元皓还是心善。读书也算是困难?算个屁!依我看不如直接给他们一些狠的。待回军之日,我划出几亩土地,让他们去开垦种植,日后土地里长出来的东西便做他们的口粮,种出谷子就吃谷子,种出杂草,就统统去给我啃草地。省得以后一个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不可,万万不可。诸位公子出身高贵,怎么能做这等事情?”

“那元皓觉得应该做什么?”

“臣以为……唉……”田丰忽然看到王弋那玩味的眼神,所有的答案都塞回了肚子里,只剩下无奈的叹息。

“元皓,其实种地没什么不好,种地未尝不是一种出路。”王弋拍了拍田丰肩膀,声音中同样透露着无奈与疲惫,沉声说,“元皓此去成皋有何收获啊?”

“殿下,臣查到了一桩惊天大案。”随即,田丰那处一份份口供,并将所查到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王弋没有插话,仔细听完后脸上没有露出一丝表情。

事实上他让田丰去清查冯才家产的原因和田丰查到的事情没有任何联系,田丰得到的结果完全是个意外,只是这个意外实在是太“意外”了。

王弋得知冯才有不法之举的消息来自督察院,起因则是冯才在任职期间,没有收到王弋的旨意却出现在了邺城,以冯氏的名义宴请了几位吏部官员并送上了大量的礼物。

对于这种事王弋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看到冯才历年来的考工都很不错后他就明白这只是一次寻常的“送礼跑官”之举,无非上进心用错了地方罢了。

要不是为了将眼下这潭水搅混,短时间内他根本就不会动这个冯才,而是要等到冯才真的进入了中枢,而他在与群臣的争斗之中落入下风后,他才会使用冯才这个借口将一些刺儿头给剪掉。

谁曾想……

“唉……”王弋叹息一声,低声问,“元皓,你觉得我若彻查此事,朝堂之中会有多少人因此落马?”

“殿下……”田丰眨了眨眼睛,不知所措。

这种问题不是他该想的,更不是他能回答的。

王弋见状随即直言道:“虞仲翔之事你不用管,就你眼下所查出来的,有多少人会获罪?”

“若以收受贿赂的罪责,少说也要上百人。可是若以杀人的罪责……”田丰苦笑一声,无奈道,“一个也死不了。那些人掳掠来的奴隶全都在司隶地区,当时殿下尚未掌控那些地方,逼农为奴的罪责并不成立。至于他们虐杀的那些人……那些人都是以奴隶的身份进入各个府中的,他们完全可以说自已并不知情,最多罚些银钱了事。”

田丰没敢提赋税的事,毕竟赋税可以轻易撩拨到任何一个统治者最敏感的神经,所以王弋说朝堂,他也就顺势只说了朝堂。

王弋也没有计较,而是沉吟片刻后苦笑道:“看来孤并不是一个合格的主君,至少识人不明是坐实了的。”

“殿下不可如此说!”田丰闻言想到了多年前两人的辩论,立即为王弋开脱,“您当年不是说过吗?环境最能改变人。”

“是啊……环境最能改变人。”王弋点了点头,忽然提起虞翻,“孤本以为虞仲翔是个有才学的忠义之人,谁曾想……却做出这等事来。

元皓,你觉得他为什么要刺杀孤?是孤那里错了吗?”

“臣不知。不过虞仲翔终究是会稽人,家人也未居于邺城。”

“你是说虞仲翔受了袁谭的威胁?”

“臣更以为他是受了袁谭的蛊惑。”

“可以他的才学,不应该看不出袁谭终会失败。”

“殿下,臣以为袁谭不必成功,只要不失败就可以了。只要不败在您手里……”

“唉,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为什么袁绍的儿子不如袁绍,可他凭什么觉得孤的儿子也会不如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