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3章

那腐烂中生长、怀抱巨茧的怪物,不知为何激起了每位嘉宾心中最隐秘的震颤:不是恐惧,而是某种对于“存在”的深远不安。 终于,是老巴雷特教授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他低头扶了扶眼镜,干裂的嗓音却异常清晰:“你们注意到了吗?那个怪物并非纯粹的恶意投影,它在呵护‘茧’,那是一种母性行为。”

“这就引出了一个关键问题,”他顿了顿,视线扫过众人,“它究竟是个怪物,还是一位母亲?而这个‘茧’,它到底是神的后裔,还是……我们自身的映照?”

“你是在说‘归渊之茧’本质上是人类心灵的投影?”年轻哲学家奥利弗接话,他的眼中闪着锐利的光,“还是,它孕育的是另一种存在——不属于逻辑的,不属于道德的,不属于神圣的,而是彻底超越的存在?”

“存在于我们的逻辑结构之外,”神学家杜威神父低声补了一句,“那我们该如何谈论它?我们所有的语言、范畴、概念体系,不都源自于理性之网吗?如果那东西根本不落在这个网中,那它就是‘不可说的’,如神秘主义所言的‘无之神’?”

“可如果它完全不可言说,”奥利弗紧追不舍,“那为何我们又能见到它的影像?这是否意味着它既超越理性,又与我们的感知有所勾连?”

“或许,这就是‘梦中神明’的形态,”埃米莉·沃尔科特夫人轻声道,她是伦敦知名的精神分析学家,“它们既非神,亦非人。它们在梦与现实的边界之间踟蹰,它们的显现是我们潜意识的渴望与恐惧混合后,通过某种未知方式——比如仪式、遗迹、遗传记忆总而言之就是被召唤出来。”

“可你这是在心理化一个神迹!”杜威神父反驳,“你否定了客观实在的可能,归一切为人类内在的映射,这和唯我论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