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8章
这存在的“神”,东叔闲明白,它不是敌人,而是一面镜子,是人类在迷惘与恐惧中塑造的自身投影。而今天,他站在这镜前,不再被其光芒蒙蔽,而是用历史的视角,用辩证的工具,用唯物的信念,将它解构、还原、拆解、融入现实。 他继续前进着,神之遗迹内有很多东西都可以让他悟道!
风,从大裂谷深处吹上来,掀动着东叔闲灰白色的披风。他站在石制高台上,脚下是曾经的巨魔祭坛,此地早已不再举行祭祀,但仍残留着一种神秘的压迫感。日光从头顶倾泻而下,照在那一尊残破的巨像身上——据说,那就是“雷光之主”,远古巨魔信奉的神祇,曾以雷电威慑四方。如今神像断裂,头颅坠落,空洞的眼窝仿佛仍盯着站在此地的每一个人。
东叔闲缓缓坐下,目光凝视着前方那一道因地壳运动而形成的天堑。他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却是第一次独自一人无同道、无敌人、无目的。他将随身携带的手稿摊开,上头密密麻麻记载着他一路走来收集的材料,有巨魔的传说、地下共济会的神秘图谱、古代尼伯龙根遗民的神话叙事……还有马克思的《哥达纲领批判》。
他从怀中掏出那页纸,已经泛黄,边角卷翘,但文字仍清晰可辨:
“宗教苦难既是现实苦难的表现,也是对现实苦难的抗议。宗教是被压迫生灵的叹息,是无情世界的感情,是无灵境况的灵魂。”
东叔闲低声读着,声音在山谷间回荡。他反复思索这句话的意蕴,这不是对“神”的否定,而是揭示出“神”的社会基础。在那一瞬间,神与人、唯心与唯物、统治与反抗的界限仿佛不再是那么泾渭分明。
他望着眼前那断裂的神像——“雷光之主”,曾是巨魔文明的信仰中心,如今只是石与灰。他自言自语道:“马克思否定的是神的‘现实性’,不是神的‘功能性’。而所谓的神,不过是意识的映射——当现实中苦难无法排遣,人便构造一个虚幻的彼岸。”
东叔闲从石阶上起身,手中笔尖在手稿上划过一行字:
“神是人类苦难在观念中的返照,而革命是把苦难在现实中铲除。”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悖论:正是人类在无法解决现实问题时,才塑造出神,以转移痛苦、安抚恐惧。而真正的唯物主义者,并不拒绝“神”的存在,而是将神放回到社会结构和历史运动中加以解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