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7章

“我不但知，还见过。” 话音未落，一缕青风从他袖中荡起，一物自空坠落，在桥面砰然作响。乃是一片银鳞，宛若镜面，寒光闪烁间，隐有龙纹流转。

东叔闲脸色微变，缓缓拾起那鳞片，眉宇间有轻微颤动：“你去过尼伯龙根？”

寒儒子叹息：“不止是去过……我还从那里逃出来。”

梅香更浓，似乎天地间都被一种古老的气息笼罩，那是死亡与生命共生的味道，是沧桑与亘古交叠的痕迹。

“尼伯龙根正在复苏。”寒儒子低声道，“龙族未灭，而今正在寻找‘引路人’。”

“你说什么？”东叔闲目光深邃，“引路人？”

东叔闲猛然一笑，笑声中透着一股寒意：“哈，选我做接引者？我这人，讲道不讲神，信因果不信命，你叫我替龙族复兴？那得先问我肯不肯。”

“他们不会问你。”寒儒子眼神冰冷，“他们只会给你一个选择，看似自由，其实宿命。三年前你在问道殿，力挫诸哲，立下‘生’之道。那一道，便是开启龙门之匙。”

“你是说，‘生’……也是龙族的预谋？”东叔闲低声问。

寒儒子不语，指向天际。

梅骨山之巅，一道青色火焰忽然腾起，直冲夜空，随后猛然炸开，化作一条巨龙虚影，张牙舞爪，咆哮四方。天幕之上，一道金色古文悄然显现：“生者，接引之始；灭者，重归之路。”

东叔闲眼神骤冷，忽然扔掉茶杯，大步走下桥头。

寒儒子叫住他：“你要去哪？”

东叔闲背影决然：“去那山顶，登天！问问老天爷，它可听过‘物质决定意识’。”

寒儒子苦笑，喃喃低语：“东兄仍是东兄啊……”

夜风如刀，寒梅破枝而落。

东叔闲踏上通往梅骨山的羊肠石道，一步一阶，仿佛走入天界。梅林深处的雪色在月光下泛着淡蓝的光，如同历史的灰烬燃烧着余温，而东叔闲的身影，就像一枚钉子，钉在这漫长而冰冷的时间线中。

山道陡峭，寒风刺骨，但东叔闲神色不改，反而将斗笠一抛，衣衫敞开，任由梅花落在肩头，发间，眉宇之间。他仿佛不是在攀登一座山，而是在攀登一段哲学的高峰。

“物质决定意识，意识反作用于物质……”他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像是背诵，又像是争论。

一只黑羽寒鸦从枝头飞出，落在前方山石上，盯着他看。

“你也是来听讲的吗？”东叔闲站定，看着那鸟。

寒鸦竟发出人语：“汝之物质，可定吾之意识？”

东叔闲大笑：“你若非鸟，而是神，何须问我？你若是鸟，却会问道，便已证明意识不过物质的产物，因而发展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