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名 作品
第2993章
战争双方都声称自己“代表正义”,可在士兵眼中,他们不过是两个系统截然不同、却同样冷酷的收割机器。泰伦联邦让他们为贵族资产阶层的利益而死,凯莫瑞安则要求他们为一种模糊而空洞的“革命理想”赴死。 这两个制度之间的根本区别,只在于一个用市场包装暴力,另一个用信仰粉饰强权。
“你说我们到底是怎么沦落到这一步的?”在一次押运任务后,林渡低声问海若雪。他们正从前沿物资点返回主营地,天色泛黑,轨道车在焦土中轧出沉重铁响。
“沦落?”海若雪看了他一眼,“我们根本没‘落’,因为我们从来没站起来过。”
营地内,有些士兵开始偷偷翻阅流传下来的“战前政治读物”,那是被联邦官方明令禁止的旧时代书籍,讲述早期共和国的理想、反战哲学、社会契约精神,以及“军权服从公民权”的法治观念。许多新兵读完后久久沉默,因为他们从未在军中听说过这些思想。
也有人私下开始抄写《巴兹莱尔笔记》里的那句箴言:“当服从的代价是人性的消亡时,反抗便不再是权利,而是义务。”
这些读物在军中形成一个悄无声息的“地下共同体”,新兵们不再只是机械地接受命令,越来越多人开始质疑指挥官的每一道调令、每一次调拨背后的真正动机。
他们开始讨论:“为什么凯莫瑞安和联邦不能真正谈判?”
他们开始思考:“如果两边都是错误的,我们该站在哪一边?”
甚至有人提出:“我们能不能不站在任何一边?”
这是危险的思潮,足以动摇整个军队根基。也正因如此,旅部政治保卫处近来加紧了审查,凡是被发现有“异见行为”的士兵都会被送去“意识再训练”——一种结合药物、电击与重复洗脑课程的再教育机制。据说,那些人回来的时候,眼神都失去了原来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