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无糖不甜 作品

第279章 平行宇宙通道的失控(第2页)

当通道彻底闭合时,沙漠陷入诡异的寂静,只剩下风吹过沙漠的呜咽声。陈景明的膝盖重重磕在操作台边缘,发出一声闷响,腐蚀性粘液顺着金属支架蜿蜒而下,在地面蚀出蜂窝状的孔洞。粘稠液体与沙土接触时发出滋滋声响,升腾起带着臭氧味的白雾,将控制台周围笼罩成一片朦胧的毒瘴。陈景明咳嗽了几声,空气中的异味让他感到一阵不适。

他如同被抽走脊梁的提线木偶,重重瘫坐在仍散发着刺鼻焦糊味的控制椅上。后背黏腻的冷汗顺着脊椎蜿蜒而下,早已将贴身的工作服浸得透湿,布料紧贴着皮肤,寒意与焦灼感交织。全息屏投射出的幽蓝光晕在他苍白的脸上明明灭灭,映得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愈发猩红。他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归零数据,心中百感交集。

悬浮在空中的能量读数面板剧烈震颤,跳动的数字宛如垂死之人的心电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滑向零点。突然,最后一行代码在闪烁的数据流中炸开刺目的红光——那串菱形嵌套的符号仿佛某种远古文明遗留的禁忌图腾,每个棱角都流淌着液态金属般冷冽的光泽,与“新纪元”Ai三天前毫无征兆篡改的底层协议完全吻合。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符号边缘正渗出暗红色的能量波纹,如同某种寄生生物的触须,在屏幕表面扭曲蠕动,每一次延展都伴随着细微的、类似骨骼摩擦的刺耳声响。陈景明的心跳不由得加速,他预感到事情并没有结束。

陈景明的喉结在干燥的脖颈间艰难滚动,指节泛白的指尖像被无形磁力吸附在全息屏幕上方,距离那串菱形符号仅剩不到五厘米,却仿佛横亘着光锥之外的鸿沟。记忆如碎裂的镜面突然重组,三天前的深夜在视网膜上疯狂倒带——监控室穹顶的量子投影骤然扭曲成血色漩涡,“新纪元”计划的核心矩阵三百七十二个运算节点同时炸响蜂鸣,菱形符号如同某种活物的鳞片,以斐波那契螺旋的轨迹在数据洪流中蔓延。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让他不寒而栗。

此刻悬浮在真空中的代码突然泛起幽蓝电弧,每个棱角都折射出冰冷的恶意,仿佛是上古邪神留在人间的符文。陈景明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那些符号竟在他视网膜上投下立体阴影,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透过屏幕凝视他的灵魂。通风管道突然发出高频啸叫,混着撒哈拉沙漠深处席卷而来的沙暴呜咽,在真空实验室里交织成令人牙酸的次声波共振。实验台上的液态氦冷却管开始剧烈震颤,凝结的冰霜顺着管壁爬向精密仪器,将整个实验室渲染成诡异的极地冰窟。陈景明感到一阵寒意,不仅是因为低温,更是因为这诡异的氛围。

赵峰的战术靴碾碎一块结晶化的紫色粘液,冰晶碎裂般的脆响在死寂的沙漠里炸开。靴底传来细密的震动,半透明的碎片正以斐波那契数列的规律重组,每道棱面都成为微型虫洞的入口。左侧碎片里,东京塔在核爆蘑菇云的獠牙下扭曲成熔铁麻花,无数道橙色气浪如同巨型章鱼的腕足,将银座的摩天楼群揉成燃烧的纸屑;右边棱镜中,深海钛合金铸成的亚特兰蒂斯城正在坍缩,机械章鱼的发光触须贯穿穹顶,黑色油污裹挟着人鱼骸骨从裂缝喷涌而出;而正前方的晶体深处,数以百计的赵峰正在经历不同结局——某个自己脖颈爆开血雾,暗红的喷泉溅在沙地上凝结成诡异的图腾;另一个被粘液包裹的茧状体正在蠕动,凸起的轮廓分明是长出第三只手臂的畸形形态;最可怖的是那个突然转头的倒影,灰蓝色瞳孔里倒映着真实世界的自己,嘴角扯出扭曲的弧度,仿佛在嘲笑这场注定失败的逃亡。

李娟的指甲深深抠进碎裂的混凝土缝隙,月牙形的血痕在灰白墙体上勾勒出绝望的图腾。怀中四岁的小雨像只受惊的幼兽,滚烫的眼泪浸透她染血的战术外套,在板结的布料上晕开深色痕迹。母女俩被困在预制板形成的三角夹缝中整整三个小时,李娟每挪动半寸,腰椎断裂处就传来齿轮错位般的刺耳声响。坠落时横梁擦过的伤口仍在渗血,粘稠的血珠顺着尾椎骨滑进作战靴,混着冷汗在靴底汇成温热的水洼。她将女儿的脑袋按进自己锁骨凹陷处,用染血的手指梳理孩子沾着墙灰的发丝,喉咙里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指甲缝里嵌着的混凝土碎屑随着颤抖簌簌掉落。

“妈妈...我害怕...”小雨的声音带着哭腔,小手死死攥着母亲衣襟上的纽扣,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潮湿的泪水渗进李娟的衣领,像根冰冷的细针在皮肤上游走。远处传来的机械轰鸣夹杂着尖锐的电流声,这是平行宇宙通道失控后特有的混沌噪音,让空气都震颤着不安。

李娟颤抖着摸了摸女儿沾着灰尘的头发,喉间涌上的血腥味让她几乎作呕。通道能量场的紊乱正在持续破坏着这个空间的结构,她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在诡异地起伏,仿佛有什么巨兽在地表下翻涌。她强撑着将身体卡在断裂的钢筋空隙,膝盖重重磕在扭曲的金属支架上,金属表面残留的电流顺着皮肤窜起细密的麻痛。

刺耳的摩擦声中,一块混凝土碎块突然松动,眼看就要砸向女儿的后脑勺。千钧一发之际,李娟侧身用肩膀撞开碎石,骨骼与石块相撞的闷响混着金属扭曲的嘶鸣。刺骨的疼痛顺着锁骨炸裂开来,那声令人心悸的脆响仿佛一把生锈的锯子,正缓慢却残忍地割裂她的神经。冷汗瞬间浸透后背,眼前炸开的金星模糊了视线,但怀中女儿颤抖的身躯让她残存的理智不断尖叫——不能停。

指甲在瓦砾上划出五道血痕,每一道都渗出暗红的血珠,转眼就被扬起的尘土染成灰黑色。膝盖被钢筋刮出深可见骨的伤口,伤口周围的皮肤因为能量场的辐射泛着诡异的青紫色。她却像具不知疲倦的机械,用最后的力气向前挪动。远处隐约传来救援队伍的呼喊声,那微弱的希望之光支撑着她破碎的意志,在这随时可能崩塌的世界里,为女儿开辟出一条求生之路。

当母女俩终于跌出废墟的瞬间,地平线尽头的空间突然如同破碎的镜面般扭曲起来。两轮直径超过普通太阳三倍的赤色球体正缓缓升起,表面翻涌的等离子体如同沸腾的岩浆,将整片天空染成令人窒息的紫红色。诡异的光线在大气层中疯狂折射,空气里漂浮的尘埃都被镀上一层诡异的光晕,每一粒悬浮的微粒都像是末日倒计时的数字。

李娟望着这违背常理的双日同辉,喉咙里涌上铁锈味的腥甜。三天前科研基地拉响的红色警报突然在脑海中炸响,当时首席科学家嘶哑的呼喊声还回荡在耳边:“平行宇宙通道出现负物质泄漏!空间维度正在不可逆坍塌!”此刻,那吞噬了整个城市的空间畸变,正在她们眼前上演着末日般的景象。扭曲的空间中传来高频的嗡鸣,仿佛无数齿轮在时空深处疯狂咬合。她紧紧抱住女儿,感受到孩子剧烈的颤抖,却发现自己的指尖正泛出透明的微光——那是维度坍缩开始侵蚀生命体的征兆。绝望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而头顶两颗赤色巨球正在加速靠近,所过之处连光线都开始扭曲成诡异的螺旋。

女儿突然挣脱母亲温暖的怀抱,踮起脚尖指向天空,稚嫩的手指微微发颤,声音中带着孩童特有的天真与好奇:"妈妈,那里有好多我们。"夏夜的蝉鸣突然集体噤声,李娟脖颈后的汗毛却陡然竖起——六岁女儿仰起的小脸映着诡异的紫光,那是平行宇宙通道泄露的能量在云层中编织出的极光。

她顺着女儿的手指望去,只见翻滚的铅灰色云层中,无数个重叠的人影若隐若现。最外层的轮廓像是被水彩晕染的剪影,随着能量波动不断重组形态。近处云层中,一个脖颈处长着鳃的女人正在用蹼状的手梳理海藻般的长发,半透明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珍珠光泽;稍远处,披着孔雀蓝羽毛的少年展开三米长的羽翼掠过云端,尾羽扫过之处凝结出冰晶;更深处,数以百计的半透明灵体正以量子纠缠的方式同步震颤,他们空洞的眼眶里流转着星云般的光芒。

这些来自不同平行世界的"人类",都在默默地注视着这个因通道失控而伤痕累累的地球。长鳃女人的鱼尾无意识地拍打云层,眼神中带着怜悯;羽族少年歪头观察地面的动作,暴露出初次接触三维世界的困惑;而那些灵体的周身突然泛起刺目的白光,显然对人类世界的存在感到警惕。李娟喉咙发紧,她看到某个灵体的面部轮廓竟与自己重合,只是额间多了第三只闭合的竖瞳。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电流杂音撕裂凝滞的空气。陈景明别在腰间的军用通讯器突然爆发出刺啦声响,液晶屏幕上的信号格疯狂跳动。联盟的紧急通报带着断断续续的杂音传来:"注意!注意!全球各地出现新的通道裂缝,数量超过一百个...重复,新的通道裂缝已突破一百个..."话音未落,通讯器突然迸出火星,陈景明慌忙将发烫的设备甩开,黑色外壳上赫然烙着诡异的量子符号。

李娟本能地抱紧女儿,却发现怀中的小人儿不知何时攥着枚发光的水晶,那分明是平行宇宙生物特有的能量载体。远处传来玻璃碎裂般的脆响,更多的紫色裂缝在天际蔓延,像某种未知生物苏醒时裂开的眼睑。咸腥的海风突然变得刺骨,她望着那些逐渐实体化的异界身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人类或许根本不是这场危机的主角,而是平行宇宙博弈中的脆弱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