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南越的鬼子动了!
胡力的手指依旧停留在愚人头顶那稀疏、花白的发间,指尖传来微弱的颤抖,如同风中残烛。
愚人的头颅低垂得更深,几乎要埋进那身可笑的明黄袍子里,枯槁的脖颈上青筋绷紧,每一次微小的颤抖都清晰地传递到胡力的掌心。
他像一尊被抽空了灵魂的泥塑,在无形的巨压下苟延残喘,连呼吸都变得细若游丝。
浑浊的泪水无声地滑过他蜡黄松弛的脸颊,在冰冷的地板上砸出几乎看不见的湿痕。
整个地下空间凝固了,只有头顶昏黄灯管发出的微弱电流嗡鸣,以及远处不知何处传来的、极其轻微却穿透力极强的滴水声,“嗒…嗒…嗒…”敲打着死寂。
空气沉重得如同铅块,混合着消毒水、旧书卷、以及从愚人身上散发出的、一种难以言喻的腐朽与绝望的气息。
两名复兴军看守如同冰冷的石雕,目光锐利如刀,牢牢锁在愚人身上,没有丝毫松懈。
谢晋元、关键、方响、章振华肃立一旁,眼神复杂,有鄙夷,有快意,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对全力倾塌如此彻底的唏嘘。
艾莉丝的手机摄像头无声地记录着这一切,以近乎亵渎的姿态,轻抚着旧日腐朽神权的残骸。
时间仿佛被拉长,不知过了多久,胡力终于缓缓收回了手,动作很轻,仿佛拂去指尖沾染的一粒微尘。
他不再看椅子上那个抖成一团的影子,目光平淡地扫过墙角陈列柜里那几把曾经象征武士荣光、此刻却蒙尘暗淡的华美武士刀,最后落在谢晋元身上。
“带下去。”
胡力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如同在处理一件寻常杂物。
“找个合适的地方,好好‘伺候’着。别让他死了就成。”
“是!团长!”
谢晋元挺直身体,声音洪亮。
两名看守立刻上前,动作没有丝毫敬意,如同拖拽一件沉重的包袱,将几乎瘫软的愚人从那张巨大的、此时却更显讽刺的雕花木椅上架了起来。
愚人的双脚脚尖徒劳地在地面蹭着,最终消失在厚重的合金门外。
门无声地滑上,隔绝了那个属于旧时代的残影。
胡力轻轻拍了拍刚才扶过椅背的手掌,仿佛要掸掉什么看不见的尘埃。
“走了...”
胡力语气轻松地招呼艾莉丝几人。
“这地方闷得慌,一股子霉味。”
一行人离开压抑的地下堡垒,当重新沐浴在冬京傍晚清冷气息的空气里时,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无形的重担。
复兴军在冬京的驻地,巨大的石柱支撑着宏伟的门廊,内部则是高效的军事枢纽。
此时,食堂的宴会厅里灯火通明,与城市其他区域的破败黑暗形成了鲜明对比。
谢晋元准备的晚宴规格极高,显然费了不少心思。
巨大的圆桌上铺着洁白的亚麻桌布,银质餐具在璀璨的水晶吊灯下熠熠生辉。
菜品丰盛得几乎不合时宜,从北海道的肥美帝王蟹、鲜嫩的金枪鱼刺身,到来自九州的黑毛和牛厚切牛排,滋滋作响地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精致的怀石料理小碟琳琅满目,烤得恰到好处的鳗鱼泛着琥珀色的油光,更有几道明显是华国风味佳肴。
如油亮喷香的烤鸭,热气腾腾的佛跳墙,精致的粤式点心,醒好的红酒在醒酒器里散发着醇厚的光泽,清冽的清酒也温在了精致的瓷瓶中。
“团长,请!”
谢晋元红光满面,热情地招呼大家入座。
“条件有限,只能弄到这些,让团长见笑了…”
气氛很快热烈起来,几杯酒下肚,方才地下室里的压抑被暂时驱散。
众人谈笑风生,交换着战场上的轶事,对桌上的珍馐美味赞不绝口。
方响和章振华更是频频举杯,互相打趣,偶尔还“不小心”把酒洒在关键身上,或者无意间踩他一脚,引来关键的怒骂和众人更大的笑声。
艾莉丝安静地坐在胡力身边,小口品尝着一碟精美的抹茶红豆点心,偶尔侧头低声和胡力说上几句。
她湛蓝的眼睛在灯光下如同清澈的湖水,映照着这喧闹且充满生机的场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谢晋元放下酒杯,借着几分酒意,看向主位上的胡力。
胡力正用银勺慢条斯理地搅动着面前一小碗精致的杏仁豆腐,姿态闲适。
“团长!”
谢晋元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一丝谨慎的探询。
“那个…家伙,接下来怎么处置?是…”
嘴里说着,手上却做了个隐晦的手势,意思不言而喻。
喧闹声顿时低了下去,众人的目光都投向胡力。
这确实是个关键问题,如何处置这个已沦为阶下囚的旧倭象征,关乎着对倭残余势力、乃至未来秩序的定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