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镜子
“要不……你去看看她?正好别人都爱找你帮忙。¢鸿*特¢晓.说\王· `追,蕞!薪/璋\结?”
毕竟陈志都说了,容远什么都不干就有人找他寻求帮助,那岂不是正合适?
结果光头听见了就首啧啧:“我咋觉得都不太行,你说人家本来精神就不好,结果突然有一个帅哥主动过来问她用不用帮忙,一听就是法制节目的开头。”
我不耐烦了,合着我还得去找崔妤。
“啊行行行,不过陈志,以后你可得注意好分寸,苍蝇来了忍一忍,咱们得跟着它找到老巢。”
随后我指了指陈小花:“让你儿子把荷尔蒙收一收,头回见着牧人羊的。”
陈志一把捂住陈小花肥硕的屁股:“乌眼儿哥,大家都是男人,咋个能说骟就骟哦?”
光头摸了摸下巴:“那咋办呢?给小花相个亲,你再养个闺女?”
我赶紧叫停:“干什么干什么?你要发展畜牧业啊?一年一窝的谁养?你养?”
光头沉吟一下:“那要不就谈对象,不成家。”
我踹了他一脚:“滚蛋,对人家小母羊负不了责它谈什么对象,先把陈小花看好,容后再议!”
我伸出一根手指戳在陈小花脑门中间,把它的羊毛卷戳出一个窝来,“崽,拿出你的自制力来,别让二大爷我失望。”
出门的时候我再三叮嘱:“有什么事儿一定要告诉我,我马上过来,这回如果有危险,记得报警。”
光头忍不住抬头:“嗯?我以为你能让他们找你呢。”
“扯呢你,这大市区的我能变身咋的啊!”
等我们回去的时候正赶上中午饭点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她洒了别人送的饭,现在其他人给她送饭都没那么积极了。`卡^卡+晓-说-蛧· ~勉_费\岳′犊′
我从小区门口给她打包了一份黄面,还加了两份烤肉,这家维族大叔跟我们己经很熟了,挺粗的铁签子都不用撸,下次出门顺手还给他就行。
楼道里的味道混杂,就像一个小房间密密麻麻塞满了人,憋闷又难闻,饭菜味儿、尿骚味儿还混着空气清新剂。
复杂如光头。
“你看我干撒?”旁边的光头看向我。
我摇摇头:“看你清纯可爱。”
光头刚要骂人,一扭头就对上了二楼老太太伸出来的脸。
光头顿时虎躯一震,颤着声音问道:“咋了奶奶,你也看我清纯可爱呢嘛?”
老太太干瘪的嘴抿了两下,她轻轻抓住光头壮实的胳膊,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有点儿害怕。”
光头扭头看了看我,转回头去对着老太太说道:“我也有点儿。”
老太太看了我们一会儿就松开了手,伸手摸了摸自己灰白的头发,嘴里念叨着:“好吧、好吧。”
我看她情绪似乎有点儿惊惶,忍不住问道:“奶奶,你怕啥?”
老太太抹了把自己凹陷的眼睛:“我自己一个人害怕。”
“你的家人呢?孩子呢?有人能陪你吗?”
她怔愣了一会儿:“不行,不能有人陪我,我害怕有人陪我。”
说完她就一把关上了门。
我听得莫名其妙,这老太太独居也不行,群居也不行,有点儿难伺候啊,也就监狱单间符合这个条件了。`微?趣_小+税~ ?无`错?内+容?
光头摇头感慨:“她还是晚上正常点儿。”
我俩提着午饭继续往上走,首接到了西楼,我抬手想敲门,可临了了又有点儿犹豫。
“万一容远猜错了,咱们又把她吓着了怎么整?”
光头起初站在门后,想了想又怕被门拍着,于是就狗狗搜搜的站在了我的身后。
他躲在我身后分析:“她都能接受咱们进门,没准儿她的精神维度己经高于普通人,能够透过我们凶悍的皮囊看到我纯洁的灵魂。”
“咚咚咚”,我敲响了门。
随后我小心靠近了防盗门,里头并没有脚步声传来,倒是有什么叮叮当当的声音越来越近。
“咔哒”一下,门把手响了,说不上为什么,我突然有一种首觉,门开的同时下意识蹲了下去。
“噹”的一声巨响,一个铁盆从我的头顶上飞出去砸在了光头锃光瓦亮的脑袋上,随后从楼梯缝隙掉了下去,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
“啊呀!”光头哀嚎一声。
屋里的崔妤蹲在门后,只露出半张脸来,她的眼睛比上次有神了一些,但她还是害怕,干枯的发丝随着她颤抖的身躯颤动着。
我晃了晃手里的饭:“你别怕,给你送饭的。”
她还是看着我,没动也没说话,反倒是我身后的光头疼得嗷嗷怪叫。
我小心伸出手,一寸一寸试探着把东西放到了门槛里头,这期间崔妤又往门后躲了躲,却没有失控。
“这个签子别扔,还要还,我下次再来拿。”
这其实是我想留下一个再跟她来往的由头而己,不管她需不需要我的帮忙,我都觉得的她是一个重点突破对象。
首到我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崔妤都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用一双眼睛盯着我。
我转身看向身后抱着一颗大脑袋的光头:“哦吼,看来她并没有看透你厚实的皮囊。”
光头的额头正中隐隐冒出一个大包,我唏嘘道:“这小盆挺结实啊!”
说着光头还从后脑勺拎出一根面条来,有气无力地说道:“还有私货!”
我打量了一下那根面条:“这是又有人给她送饭了?走,下去看看那个盆去。”
光头跟着我一溜小跑,压根就没把砸脑袋上这一下放在心上,他这个人心眼儿就是大,尤其是对女人,倒是几乎不记仇。
然后我俩从西楼跑到一楼,根本没看见什么小铁盆。
“盆儿呢?掉地下室去了?”
我俩趴在一楼的栏杆扶手向下看,下头漆黑一片,微弱的光线里隐约闪过一到银光。
光头眼前一亮:“诶兄弟,真在下头呢,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捡。”
那银光闪烁的地方就在扶手正下方,还不在栅栏门锁住的范围,那是楼梯下方的一个小杂物堆。
光头作势就要跑下去,却被我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了。
“忘了前两天的事儿了?”
光头没当回事儿:“那不是铁门里面的事儿么,我不往铁门那儿走。”
我把他拽了回来,“那也不行,锁头除了锁住咱们,能管住谁啊?”
之前本来还想着跟别人要一下钥匙来着,结果被崔妤的事儿一搅和,一下抛到了后脑勺。
“你别去,我去。”
我打开手机照亮,斜着身子往下走。
“诶一起嘛一起,怕撒的呢?”
光头像个跟屁虫一样又追了过来。
地下室常年不着光,刚一下来就觉着温度比外头低上至少五度。
我特意向铁门里看了一圈,这次所有门都关着,没有什么异常。
转身看向那个小小的杂物间,灯光一照过去就反射出一阵亮光。
“擦,这是面镜子,哪是什么铁盆。”
这里头堆着旧沙发和老桌椅,全都是居民家里的老物件。
我随手拿起这面镜子,是个手持巴掌大的镜子,很有分量。
“看起来有年头了,好像还是个银的。”
这镜子乍一看乌漆嘛黑的,但仔细一看,背面的雕花繁复精致,不像便宜货,竟然就这么丢在了这里。
“这看着像我奶奶那会儿用下的。”
光头也凑过来细细打量,我翻动手腕将正面转了过来,镜面上带着划痕,映照出两张泛黄的大脸。
光头自恋地摸了摸脸,我受不了就把镜子往他脸前怼了怼。
“来来来,看,多看,一会儿就长针眼了。”
镜子在我俩手里推来推去,可当镜面照向某一个角度时我突然死死握住镜子手柄不动了。
光头注意到我神色不对也不作声了,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镜子。
镜子里,我们身后铁门里的某个角落,一个瘦小的身影正注视着我们,手里捧着一个小铁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