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古阁残卷藏玄机(第2页)
“这是……航海日志?”沈青临辨认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地说,“提到了船只、港口、货物……还有一些日期,看起来像是……十九世纪末到二十世纪初的?”他翻了几页,眉头皱得更紧,“记录很混乱,有些地方提到了‘东方’、‘神秘力量’、‘交易’……但都语焉不详。”
他们耐着性子,在这布满灰尘的阁楼里仔细翻找。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周围只有他们翻动纸张的沙沙声,以及那蓝色晶石无声的脉动光芒。灰尘不断扬起,在蓝光中如同有生命的精灵般飞舞。
阮白釉的心跳渐渐平复了一些,专注让她暂时忘记了恐惧。她一卷卷地查看那些卷轴,一本本地翻阅那些古籍。大部分内容都艰涩难懂,或者与他们寻找的目标无关。有些是关于雾港市早期历史的记录,有些是风水堪舆的图谱,还有些则是完全无法理解的、画满了奇怪符号的羊皮纸。
就在她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她的指尖触碰到了一卷被塞在书架最底层角落里的东西。那不是普通的卷轴或书籍,触感更像是某种……鞣制过的皮革?
她小心翼翼地将它抽出来。这东西看起来非常古老,边缘残破不全,显然只是一份残卷。它被卷得很紧,外面没有任何标识。颜色是深褐色,带着一种皮革特有的韧性,但也因为年代久远而变得有些僵硬。
阮白釉将残卷放在旁边一张落满灰尘的小木桌上,沈青临立刻将手电光聚焦在上面。她屏住呼吸,用指尖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地将残卷展开。
残卷的面积不大,展开后大约只有两张A4纸那么宽,长度稍长一些。上面的文字更加古怪,似乎是用某种暗红色的颜料书写,颜色已经变得很深,几乎和皮革本身的颜色融为一体。字体扭曲而狂乱,夹杂着更多、更复杂的神秘符号,有些符号阮白釉似乎在研究欧洲中世纪神秘学文献时见过类似的变体。
“这……这是什么?”沈青临低声问,他能感觉到这卷残篇散发出的不祥气息。
阮白釉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些文字和符号上,大脑飞速运转,调动着所有关于神秘学、古文字和符号学的知识储备。她的手指轻轻拂过那些凸起的、如同凝固血迹般的文字。
“这种文字……我好像有点印象……”她喃喃自语,眉头紧锁,“不是标准的任何一种已知古代文字……更像是……某种特定流派或家族内部使用的密语,混合了拉丁文、古希伯来文,还有一些……凯尔特的卢恩符文变体……”
她看得极其吃力,每一个字、每一个符号都需要反复揣摩、联想。沈青临耐心地站在一旁,用手电为她提供稳定的照明,同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耳朵捕捉着任何细微的声响。
时间仿佛凝固了。阁楼里只有阮白釉低低的、断断续续的自语声。
“……家族……契约……力量的渴望……”
“……瓷……血脉……诅咒的……强化……”
“……威廉……是他……是他带来了最初的……种子……”
沈青临的心猛地一跳。威廉!这个名字再次出现了!
阮白釉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她的手指指向残卷中间的一段文字。“这里提到了……为了增强……骨瓷诅咒的力量……威廉家族的人……或者说,继承了他遗志的人……一直在寻找……一件‘灵物’!”
“灵物?”沈青临重复道,这个词和阮白釉之前在日记里看到的描述不谋而合。
“是的,灵物……”阮白釉的眼神中闪烁着惊疑不定的光芒,“残卷上说,这件‘灵物’拥有……非常强大的力量,甚至可以……‘扭曲现实’、‘左右命运’……他们相信,得到这件‘灵物’,就能让诅咒变得更加……完美和牢不可破,甚至……可能赋予他们更长的生命或者……某种形式的永生?”
残卷上的描述充满了狂热和蛊惑,让阮白釉感到一阵心悸。
“那‘灵物’在哪里?”沈青临追问,这才是最关键的信息。
阮白釉的手指缓缓向下移动,她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残卷上说……‘灵物’被……隐藏在……与‘火焰与泥土的摇篮’相关的地方……一个……古老的窑厂……”
火焰与泥土的摇篮……古老的窑厂……这无疑指向了当年烧制那批骨瓷的窑厂!
“但是……”阮白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指着残卷末尾几行更加潦草和狂乱的字迹,“这里……提到了……警告……”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仿佛那些文字带着某种力量,让她难以启齿。
沈青临凑近,借着手电光,他看到那几行字迹旁边,画着一个极其狰狞可怖的符号,像是一只扭曲的眼睛,又像是一个张开的、布满獠牙的嘴。
“警告什么?”他沉声问道。
阮白釉咽了口唾沫,艰涩地说道:“残卷上说……‘灵物’……被一个强大的……‘守护者’……保护着。任何……心怀不轨、试图……染指‘灵物’的人……都将触动……古老的……守护机制……会面临……比死亡更可怕的……惩罚……”
残卷到这里就中断了,后面的部分已经遗失。但仅仅是这些信息,已经足够让人毛骨悚然。
阁楼里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那幽蓝的晶石还在不知疲倦地闪烁着,映照着两人脸上凝重的表情。
诅咒、灵物、古老的窑厂、危险的守护者……线索逐渐清晰,但前方的道路也变得更加凶险莫测。他们寻找的不仅仅是一个物品,更是一个被强大力量守护的、可能带来毁灭性后果的秘密。
沈青临看着阮白釉苍白的脸,她的眼中虽然有恐惧,但更多的却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他知道,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诅咒如同附骨之蛆,不彻底解决,谁也无法得到安宁。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阮白釉冰凉的手指。“害怕吗?”
阮白釉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有关切,有担忧,也有着和她一样的坚定。她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最后化作一个苦涩的微笑:“怕。但我们必须去。”
为了那些无辜的逝者,为了解开缠绕家族数代的噩梦,也为了他们自己。
沈青临紧了紧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过去。“好,我们去。”他的声音平静而有力,“不管那窑厂里有什么‘守护者’,我们一起面对。”
他们站在这座尘封的阁楼里,被幽蓝的光芒和古老的秘密包围。前方的路指向一个具体的地点——那个与骨瓷诅咒诞生息息相关的古老窑厂。虽然明知那里潜藏着未知的巨大危险,但为了触及真相的核心,为了找到那件神秘的“灵物”,他们别无选择,只能迎难而上,踏入那片被诅咒和秘密笼罩的、更加深沉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