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约定
“我送你去上课，帮你选个好位置。”
雷古勒斯接过她收好的图纸，提起露克蕾西娅的书包，对哥哥点头。
“多谢你的星象教导，西里斯…妹妹学到了很多。”
西里斯略微点头，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
露克蕾西娅小心地将罗盘放入长袍口袋，向西里斯笑着挥了挥手。
“那我们走了，晚安，西里斯。我会好好保管它的，谢谢你的礼物。”
“下次我们可以继续学别的星座，雷尔，你有空的吧？”
西里斯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来之前我正好说到猎户座，那个星座有不少有趣的神话传说。”
雷古勒斯看了哥哥一眼，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当然，有两位布莱克做老师，妹妹拿不到年级第一才是怪事，是吧，西里斯？”
露克蕾西娅与雷古勒斯并肩走下楼梯，偶尔轻声交谈几句。
西里斯靠在石栏杆上，看着
雷古勒斯在认真听露克蕾西娅说话，偶尔点头，脸上是那种温柔专注的表情。
像个真正的兄长。
西里斯的手指慢慢握紧栏杆。
他什么时候给过弟弟这样的关注？
记忆像碎片一样涌上来。
在分院后，弟弟兴奋地描述分院帽、会动的楼梯、会说话的肖像画。
而他当时因为雷古勒斯分到斯莱特林，只敷衍了不到三句话，然后就去和詹姆练魁地奇了。
雷古勒斯想要分享斯莱特林的趣事时，他总是不耐烦地说“你们学院的破事我不感兴趣”。
。
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的小男孩变得这么...成熟？
什么时候开始，弟弟不再需要他了？
某些长久以来的坚冰开始松动。
他抬头望向北极星，再次想起祖父的话。
无论走到哪里，它都会指引你找到归途。
也许，就像星空中的恒星一样，有些联系虽然遥远，但从未真正消失。
和西里斯分别后，雷古勒斯牵着露克蕾西娅的手腕，穿过另一条螺旋楼梯向天文塔教室走去。
“快到了。”他压低声音，“辛尼斯塔教授已经在上面。尤其是今天涉及到火星冲日，天文课说不定会别的时候更挤，我尽量帮你挑个好位置。”
露克蕾西娅把魔杖收回长袍：“谢谢你，雷古勒斯哥哥。刚才西里斯讲了很多星象知识，还很耐心的教我用罗盘找星座。”
雷古勒斯的声音中带着少见的轻松：“我看出来了。”
两个人的脚步在石阶上轻响，每一步都让他心里的某个想法更清晰。
“多半是为了炫耀他能认出天狼星。”
话说到一半，他停住了。
扶着她手臂的手收紧了一下，又放松。
小时候西里斯从来不会随便把罗盘给别人。
甚至连他这个弟弟都没有碰过几次。
但今晚...
“祖父很喜欢那个罗盘，小时候几乎没离开过西里斯的床头柜。连睡觉都要握在手里。”
雷古勒斯在天文塔门口停下脚步。
他看着露克蕾西娅，脑海中闪过刚才的画面。
在妹妹要把罗盘还给他的犹豫，说“借用”时的停顿，还有那种小心翼翼又强装随意的样子。
“我很意外他会给你。”
露克蕾西娅的手伸向口袋。
祖父的珍藏，从小握在手里的宝贝？
金属在掌心的重量突然变得不一样了。
刚才她以为这只是一个学习工具，现在才知道自己拿着的是什么。
她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雷古勒斯看到了她手的动作，看到了她表情的变化。
他嘴角弯了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月光倾泻而下，天文塔顶已经站了一些学生。望远镜和星图散布各处，辛尼斯塔教授正在调整一台特别大的中央天文望远镜，她银灰色的长袍上绣着细小的星象图案。
雷古勒斯带她绕过人群，走向东北角，帮她摊开星图，指向其中一处。
“这个位置视野最好，我去年上课的时候就偷偷测试过各个角落。现在火星在这个位置，随着时间推移，你能看到它沿这条轨迹移动。注意观察它的亮度变化。”
露克蕾西娅用魔杖轻点星图将其固定在望远镜托架上。
她能感觉到口袋里的星空指引罗盘传来微弱的温度，就像有生命一样，与火星遥相呼应。
“安顿好了？”雷古勒斯收起帮她调整望远镜的手，“我得回去自习了，巴蒂应该也忙的差不多了，他说课后会来接你的。”
露克蕾西娅开心点头：“谢谢你，雷古勒斯哥哥。”
雷古勒斯帮她最后整理长袍的时候打量了一下四周，目光在几个斯莱特林学生身上停留片刻，嘴角绷紧了一瞬，那几个学生赶紧低头移开了视线。
露克蕾西娅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还沉浸在望远镜上面。
她的室友们也结伴走了进来，在不远处找了个位置调整起自己的天文仪器。
“露克蕾西娅！你的布莱克哥哥把你送来的？”
艾玛走过来，把自己的望远镜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腾出更多空间。
“这位置选的真不错，能看到整个星空。”
“他说这边的位置方便观测今天的火星冲日，索菲亚呢？”
露克蕾西娅有些不好意思地帮艾玛调整她的镜角。
艾玛左右环顾了一下，突然压低声音：“又请假了，说起这个，你哥哥走之前我就注意到了，有两个长得很像的斯莱特林女孩一直在看你，好像想找机会搭话。”
露克蕾西娅顺着艾玛的视线看去，注意到两个斯莱特林女生正快速移开目光。
她刚想回应，海伦娜放下笔记本，轻咳一声。
“如果她们真对天文感兴趣，应该多关注火星而不是同学，别理她们。”
海伦娜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赞同。
“火星冲日期间，火星表面的极冠会有特殊变化，这在《天体观测手册》第四章有详细记载。我查过了历史资料，上一次这种强度的火星冲日是在1927年。”
天文塔顶的学生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嘈杂。
“听说今晚能看到火星表面的极冠！”
“你带测光仪了吗？”
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望远镜架子的碰撞声，翻动星图的沙沙声，整个塔顶像个巨大的蜂巢。
辛尼斯塔教授站在中央望远镜旁。
她看了看越来越混乱的场面，表情没有变化，只是轻轻举起魔杖。
几道火花从杖尖射出，在夜空中炸开。
爆裂声很清脆，但不刺耳。
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安静，各位！”她的声音不大却能穿透嘈杂，“今晚我们将观测一个非常罕见的天象。火星冲日，巫师们也称之为战士之夜的星象。"
她修长的手指向天空中那颗明亮的红色星体。
“在这种天象下，某些元素的魔法特性会增强，尤其是与火焰、勇气和力量相关的魔法。”
一名斯莱特林女生举手，头发整齐地编成辫子。
“教授，那这种很难遇到的星象会影响魔药材料的收集吗？”
“非常好的问题，威尔森小姐。”
辛尼斯塔教授点头，她环顾全场，关注到学生们好奇的目光详细解释。
“比如火灰蛇鳞片在火星光芒下收集会产生稀有的火星灰，这是强化魔杖核心的珍贵材料。格林德沃崛起前，欧洲曾流行在火星冲日酿造力量魔药。今晚你们需要记录火星位置变化并绘制轨迹图，记住细节。”
学生们在教授的安排下分成小组开始观测。
露克蕾西娅与艾玛和海伦娜自然地形成一组，轮流使用望远镜并记录数据。
随着课程推进，火星在夜空中的位置逐渐变化。
辛尼斯塔教授要求记录火星轨迹上的细微变化，这比初始观测要求更高的精度。
“把你们的望远镜都调整到最高倍率，”教授在教室中巡视时说道，“今晚的大气条件非常适合观察表面细节。”
在艾玛一脸茫然地从她面前的望远镜移开后，露克蕾西娅也打开笔记本，凑近她面前的望远镜。
尝试高倍观测的时候，火星在镜头中还是模糊的红色光点，表面细节完全看不清。
露克蕾西娅按照雷古勒斯教的方法，先降低倍率找到目标，再逐渐调高，但大气的抖动让一切努力都白费。
周围的同学也在调整着自己的望远镜，小声抱怨着高倍观测的难度。
口袋里传来熟悉的重量。
她想起西里斯的话：“它能在黑暗中指引方向，即使在最复杂的星空中也不会迷失。”
露克蕾西娅手指碰到金属表面。
温度还在。
如果它能指引方向...能不能指引到更精确的位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