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煎蛋 作品

第147章 斗兽(第2页)

一天前。

微弱的灯光照出几道人影,他们穿着破旧,脖子上还有几道给猛兽抓伤的痕迹,有些甚至还在流血。

“嘁,要我说别救了,就让她搁这儿自生自灭,”其中一个黑发的不耐烦,“本来没找到合适的就烦,还要加上这么一个累赘……”

“不,不是累赘,”一个银发魔族走近玉韶,慢慢蹲下身子,仔细端详着她,弯起眉眼,“这明明是个最合适的呀。”

至于后面的事……

玉韶试图回忆,太阳穴处就像给针扎了似的疼痛起来。她喉咙里溢出一点轻微的声音,无数混乱的碎片在她眼前闪过。

后来……

后来他们把她打晕了。她记得中途自己醒过一次。

她躺在一间破旧的木屋里,周围乱七八糟的摆着锅碗瓢盆、桌椅板凳之类的物什,看起来应该有人在里面生活过一段时间了。

“啧,咱们底层人的命就是比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贱呗,”是之前说话的那个黑发魔族的声音,“不仅要让咱们当那什劳子‘容器’,还得竞争上岗?呵,人斗兽,也亏他们想的出来。”

“好了,别想了,我们这不是逃出来了吗?”

“逃出来是逃出来了,花了大价钱不说,还得再给那管事的把‘替死鬼’抓回去,只有三天时间。不然,三天一过,咱们还是得回去,”黑发魔族喋喋不休,“你说,这修真界的‘替死鬼’,他们能认吗?”

“不认?呵,他们不会不认,”银发魔族冷笑,“每天死的人比去的人多。对他们来说,哪怕多一个都是好的。”

后面的事她记不清了。她只依稀记得自己给人拽起来灌药,后来又被塞到一辆马车里,马车上好像有不止一个和她情况差不多的人。

再后来,她就在这里了。

“你是不是醒了?”

忽然,一道温和的女声响起,一块沾了水的帕子搭在她额头上,有些凉。

“哦,我看到你的手指动了动。你还在发烧,可能睁不开眼睛,我已经给你熬药了。”

这是谁?

“别担心,喝了药,伤很快就会好的。下午没事,你多睡一会儿吧,睡醒了,应该就能恢复正常了,这药据说很有效的……”

大抵是女子的声音太过温和,说话的声音又很低,一股困意慢慢袭来,玉韶的呼吸变得均匀而缓慢。

穿着灰粉裙衫的女子坐在她床边,静静看着她,半垂下的眸子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她端来药,喂玉韶喝下。收拾药碗的时候,她又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祝你好运。”

……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大亮。玉韶躺在床上,环顾四周。这屋子比之前那间木屋还要破旧,四周的墙壁已经开始掉皮,窗子也是一个边框不规则的窟窿,连窗纸都没有。

旁边有一张脏兮兮的小桌,说上摆着一只缺了口的碗,里面盛着漆黑的汤药,还冒着点儿热气。

“太好了,你醒了。”

一道听起来有些熟悉的女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玉韶抬头望去,只见眼前的女子穿着身灰粉裙衫,衣服上打了好几个补丁但还有没补上的窟窿。稀疏的头发却是利落的盘起来,袖子也高高挽着,身前的围裙上溅了些棕黑的药汁。

看起来,昨天照顾她的人应该就是她。

大约是看穿了玉韶的心思,女子端起药碗走过去,朝她笑道:“我叫攸宁,是‘候选者’。说起来,现在你也和我一样。”

“你是说‘候选者’?这是什么?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攸宁轻轻叹了口气,微微偏过头,朝门外望去:“这里是斗兽场的后院,也是我们‘候选者’住的地方。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修炼秘法’和‘容器’……”

据攸宁所说,“候选者”就是待选“容器”。至于“容器”最终靠什么确定下落……

“斗兽,”攸宁道,“每次在斗兽场上活下来,就能获得一定的积分和魔晶。

“有时候,大人们的‘容器’是按照积分来挑选。更多的时候,王大人会把挑选‘容器’这件事交给福管事,福管事他……”

攸宁抿了抿嘴唇,没再说下去,岔开话题笑道:“差点儿忘了,你还没喝药呢。不知道你是从哪儿过来的,受的伤还挺重。这里条件差,不喝药伤是不会好的。”

说着,就舀了一勺汤药递到玉韶唇边。玉韶垂下眼睛,就着她的勺子喝了。

攸宁。

昨日就是她给她喂的药。虽然不知道这药里有没有加什么东西,但就算加了,她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倒不如顺着她来,说不定能再从她嘴里套出些有用的东西。

汤药苦涩,一股奇怪的味道弥漫在舌尖,久久挥之不去。这药应该是用某种魔族药草熬制的,但喝下去之后,她没感觉到有不舒服的地方,力量反倒慢慢恢复。

确实像她之前说的那样,很有效。

但按照常理来说,越有效的药越贵。攸宁看起来并不像是什么有钱的人,那么这药……

“是你之前说的那位福管事给的吗?”

攸宁微微吃惊,随后笑道:“没错,这几日福管事给每个受伤的‘候选者’都送了药。”

目光扫过破破烂烂的屋子和穿着破烂的攸宁,玉韶心头不由浮现出一丝怪异。

“这么说起来,这位福管事人还挺好的。”

攸宁欲言又止,勉强点点头。随后收起药碗,起身笑道:“既然你喝了药,那我就先走了,这几日受伤的人不少,我得把药送过去。你有事记得叫我啊。”

说着转身离去。

灰粉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玉韶心头怪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从她醒来到现在,攸宁一次都没问过她的名字和来历。

就好像,在这里,这些根本不重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