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阴险的李道宗(第2页)
“陛下!”李道宗抢先开口,躬身奏道,“萧羽此举,有违国法,动摇国本,臣,恳请陛下,将其召回长安,削其爵位,交由廷尉府,严加审问!”
“陛下!”丘行恭亦是躬身,声音洪亮,“萧羽此举,乃是为我大唐开创了处置降卒的新法,功在社稷,利在千秋!臣,恳请陛下,降下恩旨,嘉奖萧羽,并将其法,推行全军!”
一个要杀。
一个要赏。
两个朝中重臣,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龙椅之上。
这天下,最终的决定权,只在那一人之手。
李渊看着殿下二人,面色沉静,手指却在龙椅扶手上,缓缓摩挲。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内侍的唱喏声。
“宣,上将军,蓝田大营都督桓漪,入殿觐见!”
话音刚落,一名身形高瘦,面容清癯,身披银甲的老将,大步走入殿中。
他身上的甲胄,还带着几分风尘,显然是刚刚从大营述职归来。
“末将桓漪,参见陛下!”
“桓卿平身。”李渊的声音,缓和了几分,“蓝田大营,一切可还安好?”
“回陛下,一切安好。”桓漪起身,目光扫过殿内这诡异的气氛,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你来得正好。”李渊看着他,“朕,正有一事,想听听你的看法。”
他将萧羽处置降卒一事,简略地说了一遍。
桓漪静静地听着,那双浑浊的老眼中,光芒越来越亮。
待李渊说完,他抚掌大笑。
“好!好一个萧羽!好一个预备军士之法!”
他转向李道宗,眼中带着几分不屑。
“李大人,你可知,我大唐立国以来,因降卒哗变,而损兵折将,失城陷地之事,有多少起?”
李道宗脸色一僵,没有说话。
“我告诉你,不下十起!”桓漪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每一次哗变,都让我大唐,付出了血的代价!”
“为何会哗变?”
“因为他们看不到希望!因为他们知道,等待他们的,只有为奴,或者当炮灰的命运!” “而萧羽此法,给了他们希望!”
“他让这些降卒明白,只要肯为我大唐卖命,他们,就能获得新生!”
“如此一来,谁还会哗变?谁还会想着逃跑?”
“他们只会削尖了脑袋,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去换取那份看得见,摸得着的富贵!”
他走到丘行恭身侧,与他并肩而立。
“陛下,丘总管所言极是!”
“萧羽此法,乃是上上之策!是彻底解决降卒之患的治本之法!”
“臣,附议!”
“臣,亦恳请陛下,将此法,推行全军!”
又一位上将军!
又一位军方重臣,旗帜鲜明地,站在了萧羽这一边。
李道宗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跳梁小丑,被这两个在沙场上打滚了几十年的老将,联合起来,按在地上摩擦。
他气得胸口发闷,几乎要吐出血来。
但他,不能退。
他若是退了,就再也没有机会,扳倒萧羽。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对着李渊,深深一揖。
“陛下!”
“两位将军所言,皆是军务权宜之计。”
“但,国法,乃是立国之本!”
“今日,可为军功而枉法,明日,便可为私利而废法!”
“长此以往,我大唐的法度,将荡然无存!”
“臣,依旧恳请陛下,严惩萧羽,以正国法!”
他将这个巨大的难题,再次抛给了李渊。
李渊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他转过头,不再看李道宗。
他的目光,落在了秦王府的阵列之中。
“无忌。”
长孙无忌闻声出列,躬身道:“臣在。”
“此事,你怎么看?”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个秦王府的首席谋臣身上。
长孙无忌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回陛下。”
“臣以为,李大人所言,乃是持正之论,国法之尊严,不可轻废。”
“两位将军所言,亦是谋国之策,军务之急,亦不可不察。”
“萧羽此举,虽有逾矩之处,其心,却是为了我大唐。”
“此事,当赏其功,亦当戒其行。”
“至于如何赏,如何戒,全凭陛下圣心独断。”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肯定了李道宗的立场,又赞扬了两位将军的远见,最后,还将皮球,原封不动地,踢回给了李渊。
李渊听完,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另一名文臣,自队列中走出。
乃是御史大夫,冯劫。
“陛下。”冯劫躬身道,“臣以为,我等在此,皆是纸上谈兵。”
“萧羽此法,是好是坏,陇西的军心民心,是稳是乱,我等身在长安,一无所知。”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等的猜测。”
他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份奏疏。
“而真正了解实情的,只有一人。”
“那就是,奉陛下之命,前往陇西,总揽政务的鸿胪寺少卿,刘文静大人。”
“就在方才,臣,刚刚收到了刘大人,自陇西发回的,八百里加急奏报。”
“此事,或许,刘大人的奏报,能给陛下一个答案。”
他双手高高举起那份奏疏。
“请陛下,御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