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棋子与棋手(第2页)
这番话,比任何酷刑都更加诛心!
耶鲁宏眼中瞬间被无尽的恐惧与绝望填满。
萧羽不再看他,转向一旁面如死灰的莫仁。
“你是个值得尊敬的军人,可惜,跟错了主子。”
莫仁惨然一笑,闭上了眼睛:“成王败寇,但求速死。”
“好。”
萧羽抬手,并指如剑,一道金光划过。
莫仁的头颅冲天而起,脸上却带着一丝解脱。
“厚葬。”萧羽下令,随即转身,对着全军下达了最后的命令,“传令全军,追击!降者,免死!”
就在耶鲁宏被拖拽着押走时,他那充满恐惧的身体,突然停止了挣扎。
一缕微不可查的灰色烟气,从他的七窍中缓缓溢出。
他抬起头,空洞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萧—羽,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
一个宏大、冰冷、不属于耶鲁宏的声音,直接在萧羽的识海中响起。
“你的棋路,很有趣。”
“但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那宏大冰冷的意念,如潮水般退去。
萧羽的识海重归平静,但他知道,自己已被标记。
“棋路?”他看着脚下那具名为耶鲁宏的行尸走肉,嘴角浮现出一丝冷酷的笑意。
“那就看看,谁先……被将死。”
灰色烟气散尽,耶鲁宏眼中的诡异光芒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空洞。他不再是魔神的传声筒,却也再不是人。他成了一枚被污染的棋子,一枚被棋手遗弃在棋盘上的废子。萧羽没有杀他。
一枚毒饵,有时比一具尸体更有用。
七日后,长安城。
大军凯旋,万民空巷。
然而,当那辆囚车缓缓驶过朱雀大街时,所有的欢呼声都戛然而止。
囚车里,没有镣铐,只有一个身穿吐谷浑王储服饰的年轻人,安静地跪坐着。他面容俊美,神态安详,仿佛不是囚犯,而是在进行一场虔诚的朝圣。
但所有看到他那双空洞无神眼睛的人,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天灵盖。
太极殿内。
李渊高坐龙椅,下方,李建成与李世民分列两侧,文武百官垂首而立。
当耶鲁宏被带上大殿时,整个朝堂落针可闻。
“陛下,这是为臣献给您的……战利品。”萧羽的声音平静,却让李世民的心脏猛地一沉。
李渊的目光扫过耶鲁宏,这位曾经在国书上言辞倨傲的吐谷浑太子,此刻却像一尊没有灵魂的木偶。他能感觉到,耶鲁宏还活着,但那种活着,比死亡更令人恐惧。
他瞬间明白了萧羽的用意。
这不是一次献俘。
这是一次警告。
是对所有心怀叵测之人的,最直白,最残忍的警告!
“好。”李渊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吐出一个字。
“赏。”
他看向李世民,目光意味深长。
李世民低着头,藏在袖中的双手,死死攥成了拳。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权谋心术,在这种绝对的力量面前,脆弱得像一张纸。
这不是人间该有的手段!
这不是战争,这是神魔的游戏!而自己,连成为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混合着更深沉的嫉妒,在他心中疯狂滋生。
天牢,最深处。
耶鲁宏被关入了一间特制的囚室。他依旧安静地跪坐着,不吃不喝,不言不语,仿佛一尊雕塑。
负责看守他的两名禁卫,起初还觉得这差事轻松,但很快,他们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囚室内的温度,似乎比别处要低上许多。
深夜,其中一名禁卫靠着墙壁打盹,忽然感觉浑身发冷,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发现四肢僵硬,使不出力气。
“老张?你怎么了?”同伴察觉到他的异常,提着灯笼走近。
灯光下,他看到了一张令他永生难忘的脸。
他的同伴,脸上、脖子上,浮现出一块块诡异的灰斑,如同尸体上的斑点。他的眼神正在迅速黯淡,生命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
“救……我……”老张的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如同漏风般的声音。
“啊!”
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天牢的死寂。
半个时辰后。
萧羽与黑冰台统领张恭,站在了囚室之外。
那名发病的禁卫已经死去,尸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干瘪状态,仿佛被吸干了所有精气。而另一名幸存的禁卫,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张恭脸色铁青:“侯爷,这……是吐谷浑的奇毒?”
萧羽没有回答。
他的神念,早已笼罩了整个天牢。
他能清晰地“看”到,一丝丝比发丝还细的灰色死气,正从耶鲁宏的体内缓缓溢出,无形无质,却带着最恶毒的污染。
它们像有生命的病毒,寻找着一切活物,侵蚀,同化。
那个幕后的棋手,即便棋子被夺,也要在棋盘上,留下最致命的后手。
他要用一场无声的瘟疫,来污染整座长安城!
萧—羽的目光,穿透了墙壁,落在了那尊“完美战利品”的身上。
他的眼中,第一次,燃起了滔天怒火。
“这不是毒。”
萧羽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
“是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