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第2页)
“末将敢问大元帅，为何昨日下令，要我等各营，在悬挂大唐龙旗之侧，再悬挂一面‘萧’字帅旗？”
“自古以来，军中只有王旗，何曾有过将帅之旗与王旗并列的道理？”
“大元帅此举，莫非是想与陛下，平起平坐吗？”
最后一句，声色俱厉，如同惊雷！
广场上的欢呼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个名叫陈松的都尉身上。
空气，瞬间凝固。
张彪的脸，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
“陈松！你他娘的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一步踏出，先天强者的气势轰然爆发，就要上前擒人。
“住手。”
萧羽平淡的声音，从高台上传来。
张彪的动作，硬生生停住，他回头不解地看着萧羽。
萧羽的目光，越过所有人，落在了陈松的脸上。
他认得这张脸。
此人，是长安京畿营调来的军官，原本是太子李建成麾下一名将军的亲信。
看来，自己被封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的消息传回长安，已经有人坐不住了。
这是在试探。
也是在警告。
更是想借大义的名分，来动摇他的军心！
“你叫陈松？”
萧羽走下高台，一步一步，缓缓向陈松走去。
“你说的，很有道理。”
陈松看到萧羽走来，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他以为萧羽被自己的话问住了，不敢当着三十万大军的面，冒天下之大不韪。
他挺直了胸膛，朗声道。
“末将只是为了维护我大唐军法，维护陛下天威！还请大元帅，收回成命！”
他身后，数十名同样来自京畿营的军官，也齐声附和。
“请大元帅收回成命！”
一股无形的压力，开始在军中蔓延。
许多不明真相的士兵，脸上都露出了疑惑与动摇的神色。萧羽走到了陈松的面前，停下脚步。
他看着陈松，脸上忽然露出一个笑容。
“你的意思是，在这支军队里，陛下的圣旨，比我这个大元帅的军令，要大？”
这个问题，像一把刀子，直插核心。
陈松心头一跳，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天威，自然是至高无上！”
“很好。”
萧羽点了点头。
“那我再问你，如果，现在有一道圣旨从长安传来，要你就地解散兵马，自缚双手，回京受审。而我的军令，是让你原地驻守，备战突厥。”
“你，听谁的？”
陈松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这个问题，太歹毒了！
无论怎么回答，都是一个死局！
他咬了咬牙，高声道。
“末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自然是听陛下的！”
“说得好！”
萧羽忽然大喝一声，声震四野！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但你们要记住！”
他的目光，如利剑般扫过全场，扫过每一个士兵的脸。
“你们的粮草，你们的甲胄，你们的兵刃，是我萧羽，带着你们从尸山血海里，一刀一枪，从敌人手里抢回来的！”
“你们的军功，你们的封赏，你们的荣华富贵，是我萧羽，向陛下一字一句，为你们争来的！”
“你们的命，是我萧羽，在战场上，一次又一次，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的！”
“在这支军队里，我，就是你们的天！”
“我的军令，就是你们唯一的法！”
“至于陛下的圣旨？”
萧羽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点的弧度。“到了我这里，也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轰！
这番话，如同亿万道雷霆，在三十万大军的脑海中，同时炸响！
所有人都被震得头皮发麻，心神俱裂！
太霸道了！
太张狂了！
这已经不是藐视皇权了，这是在公然宣布，这支军队，是他萧羽的私军！
陈松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他指着萧羽，手指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
“你……你……萧羽！你要造反！”
“造反？”
萧羽笑了。
“我只是在清理门户。”
他话音未落，并指如剑，对着陈松，轻轻一点。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
也没有绚烂夺目的光华。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金色剑气，从他指尖一闪而逝。
噗！
陈松的眉心，出现了一个细小的血洞。
他脸上的惊恐与不敢置信，彻底凝固。
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再无声息。
化神修为，杀一个将军，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轻松。
那几十个跟着陈松附和的京畿营军官，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
“大元帅饶命！大元帅饶命啊！”
“我们都是被陈松蛊惑的！”萧羽看都未看他们一眼。
“拖下去，斩了。”
“是！”
张彪狞笑一声，带着亲卫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将那些哭爹喊娘的军官，全部拖走。
整个广场，死一般的寂静。
三十万大军，连呼吸都停滞了。
所有人的眼中，都只剩下无尽的恐惧与……臣服。
萧羽缓缓转身，重新望向高台下的黑甲海洋。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而威严。
“我再说最后一遍。”
“在这支军队里，只可以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我萧羽的声音！”
“只可以有一种意志，那就是我萧羽的意志！”
“听懂了吗？”
短暂的死寂之后。
“轰！”
三十万人，如同一个人般，单膝跪地！
甲胄碰撞的声音，汇成一道钢铁的洪流。
“我等！誓死效忠大元帅！”
“大元帅军令所指，万死不辞！”
那声音，排山倒海，震得天地都为之变色。
从这一刻起，这支三十万人的百战雄师，才真正意义上，刻上了他萧羽的烙印。
……
帅帐之内。
萧羽端坐于主位，静静地擦拭着手中的长刀。
张彪等人，恭敬地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
今日广场上那一幕，给他们带来的震撼，至今还未平复。
他们知道元帅很强，却没想到，强到了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就在这时。
一名风尘仆仆的探子，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他神色激动，脸上带着一种混杂着狂喜与紧张的复杂表情。
“报——！”
“大元帅！”
探子单膝跪地，声音因为急促而有些变调。
“北边……北边防线，截住了一名骑士！”
“他手持突厥王族信物，不顾一切地要闯关，说……说有天大的机密，要亲自面呈大元帅！”
萧羽擦拭刀锋的动作，微微一顿。
“哦？什么机密？”
探子咽了口唾沫，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他说……他是奉了突厥丞相，李魁的密令而来！”
“李魁？”
萧羽的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这个名字，李干的情报里提到过。
是突厥王阿保机最信任的汉人丞相，也是阿史那社尔等人，欲除之而后快的第一个目标。
他的人，来找自己做什么？
探子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丝神秘。
“那名信使说，李魁丞相，想与大元帅做一笔交易。”
“他可以帮助大元帅，里应外合，以最小的代价，踏平突厥王庭！”
“而他要的报酬……”
探子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他说，他知道大元帅您，最近在寻找突厥宝藏的下落。”
“他手上，有突厥宝藏……确切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