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二十鞭

“都是谁在这里偷粮食的？我们不是已经承诺过你们吗？明日一早就会施粥！”副将的声音粗犷有力，怒意根本压制不住。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连军粮都敢偷，死的为什么不是你们，而要让我们的兄弟白白丧命！”

副将声嘶力竭地喊着，留在这里看守粮食的，都是他的左膀右臂，若是他们死在马匪手中，副将毫无怨言，可…那些村民实在可恶，竟然在水里下药。

若不是喝过掺了迷药的水，那些将士们又怎么会死在马匪手中？

“是谁，是谁来这里偷粮的？”

林歌猛地转过身，目光如刀般扫过那些被压来的村民，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此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眼中满是恐惧。

“现在知道怕了？”看着那些颤抖的村民，林歌嘴角扯出一抹嗤讽的笑容。

她厉声喝道：“军有军规，偷军粮者，按律当斩。更何况…”

说到这里，林歌深吸了一口气，她下意识看向那些惨死的士兵，眸中升腾起愧疚，“由于你们的疏忽，害死了十几名士兵，就算诛九族也不为过。”

察觉到林歌眼中的杀意，村民们伏地痛哭。老刘头不停地磕头，眼中也是深深的愧疚：“将军饶命啊！我们实在不知道马匪会来，我们也是活不下去了，才…”

“活不下去，就要害死别人吗？”

季莺歌不知是何时跑过来的，看到那些惨死的士兵后，怒气瞬时涌上心头。

倒在最前面的，是她刚认识不久的朋友，那士兵名叫楚河，是个很有学识的人，这一路上，楚河时不时给她讲些战场上的趣事，就在方才，她还承诺要给楚河绣个护膝。

只是护膝还没来得及做，楚河已经用不上了。

季莺歌一把扯住老刘头的衣领，目眦欲裂：“该死的人明明是你们，他们又有什么错？”

就在这时，一个身形佝偻的影子推开人群，颤颤巍巍地走到了最前面。

林歌抬眼看去，只见来人是一个满头白发，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老人。

那是村子里的老村长，已是垂暮之年，却还是强撑着身子重重跪在了林歌面前。

“将军，是老朽带头偷的粮食。”他声音沙哑却坚定，“这些后生都是被我逼的，要杀就杀我一个人吧，求您…放过他们。”

他说完这话后，又重重地磕了个响头。额头抵在染血的土地上，迟迟没有起来。

林歌盯着他花白的头发，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收拢，此人看着面相和善，他怎么会做出偷粮的勾当？

“将军，你别被他骗了，他是这个村子里的村长，从咱们进村后，就一直与末将商讨营帐建设一事，从未离开。”

副将忽然站出来，神情凝重地说道。

“别以为你的这些小把戏，能骗过将军，包庇同伙也是死罪！”

听了副将的话，村长眼中闪过一抹惊慌。

他这才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将军，我是一村之长，是我没有教好他们，才会逼得他们前来偷军粮，这些将士们不能枉死，您拿我祭旗吧，老朽只求…您能放过他们，诛杀马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