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重力之缚(第2页)

调度中心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十分钟内两条主干道接连出事，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意外。“让二组、五组立刻前往穿云道！”调度员对着麦克风大喊，“一组留守科研区，其他巡逻队向沉星道、穿云道周边集结，扩大警戒范围！”

指挥中心内，叶云帝的助理匆匆跑进来：“部长，沉星道和穿云道接连发生事故，疑似重力异常，巡逻队已经全部派过去了。”

叶云帝正看着实验室传来的基因链分析报告，报告上的红色警告灯让他心烦意乱。“重力异常？检测到能量波动吗？”

“没有，”助理调出事故现场的实时画面，“巡逻队的扫描仪显示一切正常，地面的刹车痕和悬浮车的坠落轨迹都符合重力增强的特征，但找不到任何异能残留。”

叶云帝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穿云道的路面上，那辆出租车的反重力装置还在冒着白烟，周围已经围了三辆巡逻车，队员们正在用仪器检测地面。他的指尖又开始刺痛，这次比之前更明显，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游动。

“让技术组分析地磁场数据，”他揉了揉太阳穴，“最近第八区的地质活动有没有异常？”

“查过了，”助理递过来一份报告，“地震局记录到三次轻微的磁场波动，最大振幅0.3伽马，被判定为正常的地壳运动。”

叶云帝没再说话，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两起事故，刚好发生在巡逻队换班的间隙；重力增强1.5倍，刚好在能量护盾的监测盲区边缘；没有任何异能残留，刚好能被解释为“自然现象”。这一切“刚好”得太刻意，像一张精心编织的网，正一步步收紧。

***“重锤”的货车已经驶离了第八区的范围。

他打开车窗，冷风吹进来，吹散了驾驶室里弥漫的金属味。车载终端上，何必强发来一条信息：“巡逻队已调离核心区域，‘寄生’开始行动。”

“重锤”的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他的肩膀因为连续发动能力而酸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肋骨摩擦的钝痛，但这些都比不上任务完成的“快感”——不是兴奋，而是一种工具完成使命后的空洞满足。

他从储物格里拿出一个金属小球，用力捏碎。小球内部的芯片瞬间燃烧，化为灰烬——这是重力增幅器的控制模块，也是他与这次事故唯一的联系。销毁证据后，他将货车开往郊区的废弃仓库，那里会有人接手处理车辆和他的“痕迹”。

中午时分，管理局的事故调查报告出来了：“沉星道、穿云道事故系罕见的局部重力异常所致，推测与地壳深处的磁场扰动有关，未发现人为异能干预痕迹。”

报告被分发到各部门时，“寄生”刚刚完成了冷却剂的调换，正推着清洁车走出c区；“猎手”则在距离第八区五公里的咖啡馆里，看着追踪器上叶云帝的位置，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目标还在指挥中心，印记的干扰强度已经达到20%，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第八区的主干道上，交通已经恢复正常。悬浮车和地面车辆再次流动起来，智能系统的全息投影修复了之前的中断，光网重新织成完整的形状。只有沉星道护栏上的凹痕和穿云道路面上的轮胎印，还残留着两小时前的混乱痕迹。

叶云帝站在指挥中心的落地窗前，看着穿云道上恢复繁忙的车流。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杏仁味——和他指尖刺痛时闻到的气味一样。他突然想起三年前处理过的一起异能者犯罪案，那个能操控重力的罪犯，也曾用类似的手法制造过“意外”，只是当时对方留下了明显的能量残留。

“把三年前的重力操控案宗调出来，”他对助理说，“还有，让于正义去科研区看看，巡逻队都调走了，那里的安保不能出任何差错。”

助理应声而去，叶云帝却依旧站在窗前。他的目光扫过沉星道、穿云道的方向，最后落在第八区的能量核心机房——那里的灯光亮得刺眼，像一颗跳动的心脏，却没人知道，这颗心脏的“血液”，已经被悄悄换了成分。

“重锤”的货车在郊区的仓库停下。他下车时，双腿一软，差点摔倒——连续两次重力场操控，让他的骨骼密度暂时下降了12%。仓库门口，有人递过来一支针剂，里面是修复骨骼的药物。

“下一个目标，第七区。”来人说。

“重锤”接过针剂，直接扎进胳膊。药物注射的地方传来一阵灼热感，骨骼的疼痛渐渐缓解。他抬头看向第八区的方向，那里的能量护盾在阳光下泛着淡金色的光，像一个坚固的蛋壳。

但他知道，蛋壳已经有了裂缝。而他投下的那两颗“重力石子”，不过是裂缝扩大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