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叶运恬的元素契约(第2页)

起初是一片嘈杂的白噪音，像是无数细碎的声音在争夺听觉的注意力。几分钟后，当他的呼吸频率与叶运恬的呼吸频率逐渐同步时，一段微弱的意识波动穿透了噪音，清晰地传入脑海：

“……以我之血为引，借地脉之精、天风之息、星火之芒、流水之韵……缚暗影于永恒虚空，直至时间的尽头……”

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古老的韵律感，像是从遥远的星河深处传来。当“暗影”二字响起时，叶运恬悬浮在指尖的微光粒子突然剧烈闪烁了一下，淡紫色的营养液表面泛起细密的涟漪，舱壁上的银线符文也随之亮得更刺眼，五芒星阵的旋转速度骤然加快。

“她在念咒。”林月瞳迅速记录下这一瞬间的能量峰值，“不是回忆，更像是……咒语的余波仍在她的意识里循环，就像计算机后台运行的程序，即使主机休眠，也在维持必要的进程。”她调出刚才紫外线照射下的符文图谱，与

叶云天捕捉到的意识波动进行频谱比对，“这些符文的排列规律，与咒语的音节波动完全吻合——每个符号都是一个发音单元，整个舱壁就是一个立体的‘咒语存储器’。”

叶云天摘下电极片，指尖仍残留着微弱的麻痒感。他看向舱内的叶运恬，她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像是那段意识波动的传递消耗了她的能量。“禁忌咒语……”他低声重复着舱盖简介上的词，“之所以被称为禁忌，往往不是因为邪恶，而是因为代价太大。以血为引，意味着要燃烧自身的生命能量作为契约的抵押。”

林月瞳正在分析那颗微光粒子的光谱。屏幕上跳出一串复杂的元素符号，其中既有构成行星的重元素，也有星际气体中的轻元素，甚至还有微量的暗物质衰变痕迹。“这颗粒子像是一个微型的元素聚合体。”她放大光谱图，“碳、氢、氧、铁……还有几种未知元素，它们按照某种精确的比例共存，处于完美的平衡状态——这正是‘元素平衡咒’的核心原理：不是掌控单一元素，而是维系所有元素的共生秩序。”

她忽然想起什么，调出祖父魔法书中的插图注解，那行模糊的古文字经解码器处理后显示：“平衡者，非驭力，乃驭己也。”翻译过来，正是“克制力量而非滥用”的意思。

叶运恬的睫毛在营养液中轻轻颤动，指尖的微光粒子重新稳定下来，七彩光晕流淌得更加柔和。她的侧脸在淡紫色液体中显得格外宁静，却又透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力量——那是能与吞噬星球的暗影抗衡的力量，却被牢牢锁在“平衡”的框架里，从未越界。

“‘恬’……”叶云天看着数据板上自动生成的名字分析，“不是恬淡无为的‘恬’，是在狂暴能量中心守住一丝清明的‘恬’。”他想起刚才那段意识波动里的坚定，“魔法宇宙的正义，不是用力量碾压黑暗，而是用极致的克制，为失控的力量划下边界——她的符文，既是封印暗影的枷锁，也是约束自身力量的缰绳。”

就在这时，舱壁上的银线符文突然集体暗了下去，五芒星阵的光芒也随之收敛，只留下最中心的那个圆环，仍在缓慢旋转，像是一只眼睛，安静地注视着舱外的两个探索者。叶运恬的指尖微微动了一下，仿佛在确认那丝平衡的微光没有熄灭，随后，便彻底沉入了更深的沉眠。

叶云天和林月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这颗来自魔法宇宙的“同源者”，她的力量或许不如暴风那般席卷天地，不如火焰那般炽热灼人，却藏着更深邃的智慧——关于如何与自身的力量共处，如何在失控的边缘守住那道名为“克制”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