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响在时光里的告别

泰坦宫正殿的余温尚未散去，弹公望着手中被泰坦神奇退回的“弹弹核心”，透明掌心里的虹光还在因激动微微颤抖。殿外传来盟军解除戒备的嗡鸣，叶云天团队的通讯器里响起林月瞳的声音：“星图显示，泰坦星周边的封锁正在解除。”就在这时，他胸腔里的核心突然剧烈发烫——那是与一万年前的自己产生的意识共振，时空裂隙在思想层面再次撕开。弹公的意识坠入一片熟悉的暖光里。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万年前泰坦娜娜的房间，少女正坐在窗边，指尖划过那封写给渴望爱的退婚信，亚麻色的长发垂在肩头，带着泪痕的脸上满是挣扎。这是订婚前夜，是他当年冲动地带走她的前一刻。

“娜娜。”弹公的声音在意识中响起，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沙哑。

娜娜猛地抬头，四处张望：“弹吉他？是你吗？你在哪？”她习惯这样称呼他——在他成为弹弹星负责人之前，在所有恩怨开始之前，他只是弹吉他，是会偷偷给她弹宇宙民谣的少年。

弹公的意识凝聚成半透明的虹光轮廓，走到她面前。他没有像当年那样急着拉她逃跑，只是蹲下身，轻轻拂去她脸颊的泪：“对不起，娜娜。”

“你要不来了吗？”娜娜的声音发颤，“是不是父亲找到你了？”

“不，我来了。”弹公的虹光轮廓微微晃动，像在压抑哽咽，“但我不是来带你走的。”他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与一万年后跪在宫门外的灼热重叠，“弹吉他不是不爱你，正因为太爱，才不能再像当年那样自私。”

娜娜愣住了，眼泪掉得更凶：“可我们说好要一起去看核桃星的流星雨……”

“流星雨每年都有，但泰坦星和弹弹星的子民，不能再为我们的爱情流血了。”弹公的虹光里渗出深蓝的哀伤，“我见过后来的样子——你的父亲用一万年的仇恨筑起高墙，我的族人在封锁里挣扎求生，那些因我们而死的星际流浪者，他们的眼睛像星星一样，整夜盯着我忏悔。”

他将她揽入怀中，虹光轮廓紧紧裹住她颤抖的身体，像要把一万年的思念都揉进这个拥抱：“听我说，娜娜，乖乖去联姻，好吗？”他感觉到怀中的少女猛地一僵，便更紧地抱住她，“渴望爱是个好人，他会像守护星核一样守护你；你的父亲，他不是要逼你，是怕失去你……”

“那你呢？”娜娜在他怀里哭出声，“你要我忘了你吗？”

“不。”弹公的声音带着破碎的温柔，虹光里泛起粉紫的眷恋——那是他们第一次在星河边亲吻时的颜色，“你要记住弹吉他，但也要好好爱渴望爱，好好孝顺父亲。你要在泰坦宫里种满我们都喜欢的荧光苔藓，要让泰坦星的孩子们不再害怕弹弹星人……这些，都是我们当年没做到的。”

他松开她，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地说，像在刻下万年的誓言：“我会看着你，在每一次能量塔的闪烁里，在每一场宇宙风的呢喃里。我会成为弹弹星的负责人，会用一生去弥补当年的错，会让我们的族人学会尊重与守护——不是用逃跑，是用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