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伪装者的轨迹（上）(第2页)

陈曦果然被说动了。她带着吕明远穿过两道门禁，来到靠近核心区的走廊。这里的监控探头密度明显增加，墙壁的隔音层厚得连服务器的嗡鸣声都减弱了大半。

“就放这里吧，离通风口近，方便散热。”陈曦指着通风格栅下方的墙角，那里刚好有一个闲置的电源插座。

吕明远弯腰“安装”仪器时，手指在底部的凹槽里轻轻一按。一道微不可察的绿光闪过，仪器内部的微型量子探测器开始启动。他故意放慢动作，让电源线在地面上多绕了半圈，恰好挡住了仪器侧面一个隐蔽的信号发射孔——那是为了避免被走廊里的信号屏蔽器干扰。

“好了。”他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现在可以连入你们的监测系统，您看一下数据同步情况。”

陈曦拿出平板电脑操作了几分钟，屏幕上很快跳出新的监测点数据，与周围设备的数值误差在0.1c以内。“确实不错，比我们现在用的反应快。”她满意地点点头，完全没注意到吕明远西装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上，正无声地显示着一行字：“设备就位，待机中。”

离开云天集团时，夕阳正将玻璃幕墙染成橘红色。吕明远坐进车里，没有立刻发动引擎，而是调出手机里的实时监控画面——那是仪器内置的微型摄像头传回的，画面里只有灰色的墙壁和跳动的通风口格栅阴影。

他从副驾储物箱里拿出一个黑色的金属盒子，打开后，里面是密密麻麻的线路和一个巴掌大的显示屏。按下启动键，屏幕上立刻浮现出复杂的波形图，那是仪器正在收集的环境能量数据。

“叶云天，三十多年了。”吕明远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曲线，镜片后的眼神冷得像冰，“你以为把我丢给吕家，就算仁至义尽了？”

他永远记得六岁那年的冬天，自己躺在草堆里等死时，是那个自称“捡到孤儿”的远亲吕芬达把他抱回家。吕芬达待他不算坏，却总在醉酒后念叨：“要不是你那个狠心的哥哥……”后来他偷偷回了一趟旧居，邻居说，叶云天早就被远房亲戚接走，成了“城里人”，再也没回来过。

直到十五岁那年，他在废品站捡到一本被撕碎的笔记本，上面有叶云天的名字，还有一些奇怪的公式——那是叶云天早年随手丢弃的草稿。从那时起，他就知道，自己的“哥哥”从来没忘记过那些关于时间和空间的鬼把戏。

而现在，轮到他来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吕明远发动汽车，汇入晚高峰的车流。后视镜里，云天集团的大楼越来越小，像一座沉默的墓碑。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十分钟，叶可西抱着一摞文件经过那条走廊时，目光在墙角的新仪器上停顿了半秒——总觉得那电源线的走向，有点刻意得不像专业安装人员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