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意识囚笼的实验(第2页)

白光再次爆发。比记忆中更刺眼，更灼热，瞬间吞噬了林月瞳ko号的幻影，也吞噬了叶云天3号的意识。他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死死捂住耳朵，仿佛想挡住那不存在的爆炸巨响。

我站在白光之外，冷漠地看着他。这就是意识囚笼的真正作用——不是物理折磨，而是用最痛苦的记忆反复凌迟他的精神。每一次按下启动键，每一次目睹幻影被吞噬，他的意识裂缝就会扩大一分，而他与“云天拯救团”的意识连接，就会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激起一圈圈破坏性的“数据风暴”。

我的手腕上，云天7号的显示屏正在跳动。一行行绿色的数据流划过屏幕，记录着遥远宇宙里的混乱：“叶云天0号意识波动异常，共享率下降12%……”

“叶云天17号出现闪回症状，正在重复‘别碰按钮’……”

“叶云天号时空芯片过载，进入保护模式……”

“集体意识共享率：99.3%→87.6%→72.1%→61%……”

很好。我要的就是这个。叶云天3号因为“连体悖论”，是拯救团里意识共享最深的成员之一，他的神经连接像蛛网的中心，能将痛苦最精准地传递给每一个节点。当他在囚笼里崩溃时，其他叶云天会同步感受到他的恐惧、愧疚和绝望——那些我早已烂熟于心的情绪。

“感受吧。”我蹲在叶云天3号身边，看着他在白光的余波里抽搐，“感受这种把挚爱推向毁灭的痛苦，感受这种明知错误却无法挽回的绝望。这才是你们‘团结’的真面目——一群用共享意识捆绑在一起的，懦弱的复制品。”

他的意识已经接近溃散，机械义眼的红光变成了断断续续的闪烁。我开始注入更深层的“爆炸记忆碎片”——实验室的焦糊味，林月瞳ko号发带的触感，还有我自己当时那声撕心裂肺的嘶吼。这些碎片像病毒一样，顺着意识连接的管道，向拯救团的每一个角落蔓延。

共享率还在下跌，已经跌破了60%。按照这个速度，再过十分钟，他们的意识网络就会彻底撕裂，变成一百个互相隔绝、各自崩溃的孤岛。

就在这时，云天7号的警报突然响起。

“检测到异常意识流介入……频率稳定……正在加固连接……”

我猛地抬头，看到意识囚笼的边缘出现了一圈淡金色的光晕。那光晕像粘稠的蜂蜜，缓慢却坚定地渗透进来，所过之处，白光的破坏力正在减弱，叶云天3号抽搐的身体也渐渐平稳下来。

“是叶云天m号。”我咬牙切齿。那个来自蚂蚁宇宙的变体，他的意识不是个体，而是由数百万个“微型意识单元”组成的集体网络，像蚁群一样，具有极强的自我修复能力。他正在用蚂蚁特有的“信息素编码”加固拯救团的意识连接——那是一种基于生物本能的、比任何技术都更顽固的羁绊。

囚笼里的白光开始褪色，实验室的幻影像被风吹散的烟雾一样变得透明。叶云天3号的眼睛慢慢睁开，虽然依旧充满痛苦，但眼神里多了一丝清明。他的意识正在被m号的集体意识“拉回去”。

“算你狠。”我知道不能再恋战。意识囚笼的能量核心已经被m号的信息素干扰，继续维持只会暴露我的位置。我迅速调出云天7号的“意识剥离程序”，将一根无形的“探针”刺入叶云天3号的意识裂缝——那里还残留着他与其他成员连接的核心逻辑。

“嗡——”

一声轻微的震颤，探针成功剥离出一缕淡蓝色的意识碎片。我能感觉到里面包含的信息：拯救团意识共享的加密方式，同步频率的调节节点，甚至还有他们应对精神攻击的应急协议。

足够了。

我最后看了一眼正在恢复的叶云天3号，启动了囚笼的自毁程序。实验室的幻影开始崩塌，通风管、实验台、林月瞳ko号的残影……一切都在迅速瓦解，化作无数光点消散。

“下次见面，就是你的末日。”我对着他的意识说了最后一句，然后转身踏入时空裂隙。

当我回到自己的隐藏空间时，999号宇宙的信号已经彻底消失。云天7号的显示屏上，拯救团的意识共享率正缓慢回升到70%，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我摊开手掌，那缕淡蓝色的意识碎片悬浮在掌心，像一颗跳动的微型心脏。我将它导入云天7号的分析系统，屏幕上立刻展开了复杂的网络结构图——那是“云天拯救团”最核心的防御机制，他们赖以“团结”的根基。

“意识共享战术……”我冷笑一声，“原来你们的软肋，藏在彼此的连接里。”

分析结果显示，这种共享建立在“情感共鸣”的基础上，而叶云天0号与林月瞳0号的连接，是整个网络最强烈的“共鸣源”。就像一个精密的钟表，只要拆掉最关键的齿轮，整个结构就会崩塌。

我的目光落在屏幕上叶云天0号的意识图谱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下一步，很明确了。

既然无法彻底撕裂他们的网络，那就毁掉那个“共鸣源”。

针对叶云天0号的“部分ko”计划，现在可以开始了。我要的不是他的命，而是他的记忆——那些关于林月瞳0号的、温暖的、让他得以保持“原型”纯粹的记忆。

我要让他变成和我一样的怪物。

我要让他亲身体验，什么叫真正的“残缺”。

云天7号的屏幕暗了下去，映出我眼底跳动的、疯狂的火焰。意识碎片在系统里发出微弱的嗡鸣，像在为即将到来的狩猎，奏响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