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共鸣之痛·同是孤独的灵魂(第2页)

暗云天的呼吸猛地急促起来。他看着画面里林月瞳蜷缩在废墟里的样子，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被培育员惩罚后，躲在小黑屋里，抱着膝盖发抖，听着外面其他孩子的笑声，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人。他攥着星草膏的手更紧了，油纸包的边缘硌得他手心发疼，却让他觉得有了一点实在的依靠。

“直到我看到了无家可归的孤儿。”林月瞳擦了擦眼泪，画面再次切换——一群穿着破烂衣服的孩子，挤在时空裂缝的边缘，眼神里满是恐惧和迷茫。“我看到他们，就像看到了失去一切的自己，也像看到了被关在小黑屋里的你。”她的目光落在暗云天身上，带着深深的共情，“我突然明白，孤独不是因为没有爱，而是因为没有机会付出爱、感受爱。所以我建立了1000个孤儿宇宙，想给他们一个家——就像我当年想给我的孩子一个家一样。”

忆晶屏突然闪烁了一下，原本展示林月瞳记忆的画面里，突然插进了几段零碎的片段——那是暗云天的记忆。

画面里，六岁的暗云天蹲在培育基地的墙角，手里捧着一只翅膀受伤的小鸟，小鸟的羽毛是灰褐色的，不停地发抖。他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营养剂喂它，却被路过的培育员看到。培育员一脚踢飞他手里的小鸟，骂道：“没用的东西！还敢养这种废物！”他看着小鸟落在地上，翅膀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蹲在地上哭了整整一个下午。

另一段画面里，他躲在培育舱的后面，用偷来的碎纸和蜡笔，画了一个长着天使翅膀的女人，女人的怀里抱着一个孩子。他在画的旁边写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字：“妈妈”。画完后，他怕被培育员发现，把画藏在了培育舱的夹层里，却还是被找到了——培育员当着他的面，把画扔进了火堆。

“不！别烧！”暗云天突然嘶吼起来，伸手想去抓投影屏里的画，却抓了个空。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带着尖锐的疼痛，刺得他心脏发紧。他猛地后退一步，靠在冰冷的星纹石墙上，胸口剧烈起伏着。

“你看到了。”林月瞳走到他面前，眼神里满是心疼，“你掠夺那么多宇宙的情感，不是想毁了它们，而是想从那些情感里，找一点‘被爱’的痕迹——就像我刚失去家人时，拼命想从别人的幸福里，找一点活下去的勇气一样，对不对？”

“我不懂！我不想懂！”暗云天猛地推开林月瞳，嘶吼着冲向门口。他不想承认，不想承认自己心底那点可怜的渴望，不想承认林月瞳的话戳中了他最脆弱的地方。他周身的无爱雾霭再次暴涨，黑色的能量像潮水一样涌向四周——可就在雾霭即将碰到林月瞳的时候，却突然像遇到了无形的屏障，自动向两边分开，没有一丝一毫沾到她身上。

站在门口的1号叶云天和魔法叶云天都愣住了。他们看得清清楚楚，那不是他们的能量屏障起了作用，而是暗云天的无爱雾霭主动避开了林月瞳——这是潜意识里的保护，是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本能。

暗云天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的身体僵在门口，背对着林月瞳，肩膀微微颤抖。他知道，自己的防线，已经彻底松动了。

林月瞳没有追上去，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轻声说：“没关系，我等你。等你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记得你的温柔，还有人愿意给你爱。”

忆晶屏上的画面渐渐暗了下去，只剩下林月瞳和999号宇宙叶云天并肩走在花路上的背影，那画面温暖而美好，像一道光，照亮了暗云天冰冷的背影，也照亮了记忆投影室里那片曾经沉寂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