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心回归·涂鸦里的家

培育舱基地的东侧墙角，藏着一面被遗忘的涂鸦墙。墙面是最普通的星岩砖，常年风吹日晒让砖面布满了裂痕，墙根处长着几株顽强的星草——那是当年暗云天偷偷种下的，如今已蔓延出细密的枝叶，缠绕着墙上斑驳的色彩。暗云天扶着林月瞳的手臂，一步步走向墙边，脚步放得极慢，像是在走向一段不敢触碰的过往。

“慢点，这里的砖松动了。”暗云天弯腰，将一块凸起的星岩砖踢到旁边，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小块星能防滑垫铺在凹陷处——那是他早上从医疗室的储物间里找到的，原本是用来固定仪器的，此刻却细心地为林月瞳垫平脚下的路。林月瞳轻轻搭着他的胳膊，借着他的力气稳步向前，嘴角带着浅笑，指尖的粉色能量轻轻萦绕在他的手腕上，帮他稳定着还未完全融合的能量。

“就是这里了。”走到墙前，暗云天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抬起手，指向墙面偏左的位置——那里有一块颜色稍浅的痕迹，是当年培育员用涂料覆盖过的，却没能完全遮住底下的蜡笔印。他伸出指尖，轻轻拂过砖面，像是在抚摸一件易碎的珍宝。

林月瞳的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的星光，轻轻点在那片浅色痕迹上。星光顺着砖缝渗透进去，覆盖的涂料渐渐融化，露出底下被尘封了二十年的涂鸦——那是用红色、黄色和蓝色蜡笔混合画的“天使妈妈”：女人的头发是乱糟糟的黄色曲线，背后插着两对不对称的翅膀，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圆点，像是在护着什么。画的右下角，还有两个模糊的小字：“云天”。

“我画的……”暗云天的眼眶瞬间红了。记忆像决堤的洪水，汹涌而来——七岁的他趁培育员午睡，偷了蜡笔跑到这里，蹲在地上画了整整一下午。他不知道妈妈长什么样，就照着记忆里那道“希望星光”的样子，画了翅膀；不知道家是什么样，就把怀里的圆点当成“自己”，盼着有个“妈妈”能抱住他。画完后，他怕被发现，用石头在墙根刻了自己的名字，以为这样就能让“天使妈妈”记住他。

“画得真好。”林月瞳的声音很轻，带着母亲特有的温柔鼓励，“这翅膀多精神，像能带着你飞回家似的。”

暗云天吸了吸鼻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新的星彩笔——那是早上叶云天团送来的，说是给孤儿宇宙的孩子准备的。他握紧笔，颤抖着在“天使妈妈”的旁边画了起来：先画了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短发，穿着简单的黑色外套，是长大的自己；然后在男人身边画了一个穿浅蓝长裙的女人，长发披肩，背后有一对小小的羽翼，是林月瞳，男人微微俯身，手轻轻搭在女人的肩膀上；最后，在两人身前画了一个带烟囱的小房子，屋顶上插着一对和“天使妈妈”一样的翅膀，门口还画了个圆滚滚的太阳。

“小时候画这个，是盼着有个像天使一样的妈妈，能带我回家。”他画完最后一笔，笔从手里滑落，掉在星草丛里。他哽咽着，声音里满是释然，“可我一直以为，‘妈妈’‘家’都是骗人的，是培育员用来嘲笑我的借口……直到遇见你，我才知道，家不是房子，是妈妈愿意陪着你，记得你的好，把你的期待放在心上。”

林月瞳捡起地上的星彩笔，笑着帮他补全涂鸦的颜色：她给小房子的屋顶涂了温暖的橙色，给窗户里添了盏亮着的小灯，还给两人的脸颊都画了圆圆的笑脸。她的指尖带着星光，每涂一笔，涂鸦上就泛起一丝微弱的暖光，像是给这幅画注入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