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懂云天 作品

第10章 孙木匠与“物质塑形木屑”

2012年的海龙镇西巷,最深处藏着一间不起眼的木工房——斑驳的木门上挂着块褪色的木牌,写着“老孙木工”,门帘是用刨花编成的,风一吹就沙沙响。50岁的孙木匠正坐在靠窗的木工台前,手里攥着一把锛子,对着一块半干的楠木反复摩挲。

木工房里弥漫着浓郁的木香,松木的清冽、柏木的醇厚、楠木的温润混在一起,像是沉淀了几十年的时光。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工具:磨得发亮的刨子、大小不一的凿子、刻着花纹的鲁班尺,还有几串用木珠串成的工具挂链。孙木匠做了三十年木工,镇上大半人家的桌椅、门窗、婚床都是出自他手,他的手艺是祖传的,可一双布满老茧的手,却总被“材料”困住——好木材越来越少,普通木材又难免有结疤、弯曲,再好的手艺也难做出完美的物件。

“可惜了这块料。”孙木匠叹了口气,放下锛子。这块楠木是他托人从山里收来的,质地细密,纹路漂亮,可正中间有道斜着的结疤,要是做镇纸,结疤会破坏整体的平整;要是做笔筒,又显得突兀。他摩挲着结疤处,手指能摸到木材内部细密的纹理,心里像堵了块石头——就像给一块璞玉裹了层砂,再好的手艺也难掩瑕疵。

“孙师傅,您订的那批松木到了,我放门口了!”巷口传来送货师傅的喊声。

孙木匠应了一声,起身去搬松木。这批松木是普通的建材料,用来做些简易的板凳、书架,虽然不值钱,但纹理直,没什么大毛病,他打算做成几套小板凳,卖给镇上的小学。

搬完松木,他拿起锯子,准备把其中一根较粗的松木锯成合适的长度。锯条“吱呀”地划过木材,松针般的木屑簌簌落下,落在脚边的竹筐里——这些木屑都是好引火料,他从不浪费,攒多了就装起来,冬天烤火、烧水都能用。

锯到一半,锯条突然卡了一下。孙木匠皱了皱眉,以为是遇到了木节,仔细一看,却发现松木的芯里掉出一小撮不一样的木屑——不是松针般的淡黄色,而是深褐色,带着一股格外浓郁的木香,像是陈放了几十年的老檀木,闻着就让人心里踏实。

“这是什么?”他弯腰把那撮木屑捡起来,放在手心。木屑比普通木屑更细腻,捏在手里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温热,不像是刚锯出来的冷木屑。他翻来覆去地看,发现其中几片木屑的边缘,刻着一行极细的小字,得眯起眼睛才能看清:海龙镇海天街8号。

“海天街?”孙木匠愣了愣。他在西巷住了一辈子,走街串巷给人做木工,海龙镇的每条胡同、每道门槛他都熟,可“海天街”这三个字,却陌生得像听外地话。他把这撮木屑放进一个旧瓷碗里——既然有这么浓的木香,留着引火肯定特别好烧。

接下来的几天,孙木匠都在琢磨那块有结疤的楠木,怎么都想不出既能保留木材纹理,又能遮住结疤的法子。这天傍晚,他打算烧壶水喝,从瓷碗里抓了一把木屑塞进灶膛,划着火柴点燃——那撮特殊的木屑一碰到火,就发出“噼啪”的轻响,火焰是温暖的橘红色,木香飘得满屋子都是。

水烧开后,他回到木工台前,继续对着楠木发呆。灶膛里的火还没灭,暖风吹过来,带着一点没烧完的木屑灰烬,飘落在楠木的结疤处。孙木匠随手用刷子扫了扫,却发现结疤周围的木材,竟然变得有些“软”了——不是物理上的松软,而是像被温水泡过的面团,带着一种可塑的韧性。

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伸手摸了摸——楠木的质地明明还是坚硬的,可当他心里想着“把结疤处磨平一点”时,指尖下的木材竟然真的顺着他的想法,慢慢变得平整,那道碍眼的结疤,竟然一点点“融”进了周围的木纹里,像是从来没存在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