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王医生与“生命探测探针”
2016年的海龙镇卫生所,是栋两层的白色小楼,墙皮已经有些斑驳,门口的“全科诊室”牌子掉了一块漆。45岁的王医生坐在诊室里,面前围着三个病人:左边是咳嗽不止的小孩,中间是说腰腿疼的老人,右边是拿着体检报告咨询的年轻人。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手里的钢笔在病历本上快速记录,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
王医生叫王建国,在卫生所当了二十年医生,是镇上唯一的全科医生——从感冒发烧到跌打损伤,从孕妇产检到老人慢性病管理,他都得管。镇上的人信任他,说他“手稳心细”,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基层医疗的局限像一层无形的网,把他困在里面:卫生所只有一台老旧的B超机,没有Ct,没有核磁共振,遇到症状模糊的疑难杂症,他只能凭经验判断,常常夜里翻来覆去地想“会不会误诊了”。
“王医生,我这咳嗽都半个月了,吃了药也不见好,是不是得了什么大病啊?”小孩的妈妈焦虑地问。
王医生放下听诊器,摸了摸小孩的额头:“体温正常,听着肺里也没杂音,可能是过敏性咳嗽,我再给你换种抗过敏的药,记得别让孩子接触花粉和宠物毛。”
送走这家人,已经快中午了。王医生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想起昨天上级医院送来的一批淘汰下来的旧医疗器具,说是能拆零件用,让他整理一下,没用的就当废品处理。
他走到后院的储藏室,推开门,一股灰尘味扑面而来。角落里堆着几个纸箱,里面装着旧注射器、坏了的血压计、生锈的手术刀架,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金属零件。他蹲下身,一个个纸箱翻找,希望能找到还能用的听诊器配件——他现在用的听诊器耳塞已经磨坏了。
翻到最底下的一个纸箱时,他的手指碰到了一个冰凉的细长物件。拿出来一看,是根约十厘米长的金属探针,通体银白,尖端有一点微弱的蓝绿色荧光,像是萤火虫的尾巴,握柄处缠着黑色的防滑橡胶,上面刻着几个模糊的小字。
“这是什么仪器上的零件?”王医生皱了皱眉。他当了二十年医生,从没见过这种探针——不是手术用的探针,也不是检测用的取样针,尖端的荧光更像是某种电子仪器的指示灯。他凑到眼前仔细看握柄上的字,才认出是:海龙镇海天街8号。
“海天街?”他愣了愣。海龙镇的街名他闭着眼都能数出来,唯独没听过这个。他以为是上级医院新配的检测仪器零件,只是自己没见过,随手把探针放进白大褂口袋里,打算下次去上级医院问问。
下午上班,卫生所来了个特殊的病人——镇上的老渔民赵大爷,说自己肚子胀了一个星期,吃不下饭,还总觉得恶心。王医生给他量了血压、听了腹部,又让他做了个简单的触诊,都没发现明显异常。
“会不会是胃炎?”王医生犹豫着,想给赵大爷开点胃药,可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赵大爷平时身体硬朗,胃炎不该这么严重。他摸了摸口袋,不小心碰到了那根探针,鬼使神差地拿了出来,想“试试能不能探探腹部有没有硬块”。
就在探针的尖端靠近赵大爷腹部的瞬间,王医生突然浑身一麻,像是有一股暖流从探针握柄传到他的脑海里。紧接着,他“看到”了一幅清晰的图像——不是用眼睛看,而是直接呈现在意识里:赵大爷的腹腔里,小肠和结肠之间,有一个鸽子蛋大小的肿块,正压迫着周围的肠道,导致梗阻,而且肿块的边缘不规则,密度和正常组织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