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蓝天野 作品

我的诅咒你接着(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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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走了。”姜无情拉她的衣角,声音里还带着后怕。 姜阿鸾没动,只是缓缓蹲下身,指尖触到玉佩的刹那,猛地缩回手,像是被烫到。可下一秒,她又死死攥住,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焦黑的玉碴嵌进肉里,渗出血珠。

“锁情咒……”

她忽然低低地念,声音轻得像梦呓,却带着股豁出去的狠劲。

姜无情和沈砚舟都愣住了。

锁情咒,姜家禁术里最恶毒的一种。以施咒者的精血为引,以心头恨为咒,咒对方世世代代,情路断绝——有心动,无结果;有姻缘,必离散;哪怕两情相悦,也必定被生生拆散,尝尽求而不得的苦。

当年姜老爷子临终前再三叮嘱,此咒太过阴毒,施咒者也会折损阳寿,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用。

“阿鸾,你疯了!”沈砚舟急忙去拉她,“那是禁术!会伤了自己的!”

姜阿鸾甩开他的手,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疯狂,像被逼到悬崖边的困兽。她想起高台上梁砚绝情的脸,想起他说“随手捡的玩意儿”,想起他看着自己白发时那抹刻薄的笑,心口的恨意像野草般疯长,瞬间淹没了所有理智。

“我没疯。”她仰头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眼泪早已流干,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红,“他不是要绝情吗?他不是不在乎吗?我就让他尝尝,什么叫真正的‘无情’!”

她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玉佩上。焦黑的玉面瞬间亮起诡异的红光,映着她狰狞的脸,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以我姜阿鸾之血为引,”她一字一顿地念,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以我二十年恨意为咒——”

“咒梁砚,生生世世,不得圆满!”

“咒他遇情则伤,逢爱则离!”

“咒他看得见心上人,摸不着;守得住承诺,守不住人!”

“咒他……永生永世,都活在求而不得的苦里!”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玉佩“咔嚓”一声裂开,红光骤然熄灭,随即化作粉末,被风吹得一干二净。姜阿鸾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猛地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嘴角不断有血沫涌出。

“娘!”姜无情扑过去抱住她,吓得浑身发抖,“您醒醒!娘!”

沈砚舟蹲下身,探了探她的脉搏,指尖冰凉——那脉搏微弱得像风中残烛,显然是施咒折了阳寿的缘故。他看着姜阿鸾毫无血色的脸,又望向山道深处,眼底涌上无尽的悲凉。

她哪里是在咒梁砚?

她是在用自己的命,下最后一个赌注。

赌他心里还有半分旧情,赌这绝情的诅咒能让他痛,能让他记着,这世上曾有个叫姜阿鸾的女人,被他伤得有多深。

高台上,正被黑袍人灌下毒药的梁砚,突然心口剧痛,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蜷缩在地,口吐鲜血。他茫然地望向北方,那里的天空已经暗了,可他却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随着那阵剧痛,永远地碎了。

“怎么?心疼了?”黑袍人笑着踢了他一脚,“还是舍不得你的旧情人?”

梁砚咳着血,说不出话,只是死死盯着北方,眼眶通红。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股疼,比身上的伤,比蚀骨的蛊毒,更痛,更绝望。

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生生从骨血里剜了出去,再也找不回来了。

山道上,姜阿鸾在姜无情怀里缓缓睁开眼,眼神涣散。她看着儿子焦急的脸,忽然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像回光返照。

“无情……”她抬手想摸儿子的脸,却没力气抬起,“记住……别学你娘……更别学……那个姓梁的……”

话没说完,她便晕了过去。

沈砚舟抱起她,看着她苍白的脸,看着姜无情泛红的眼,再看看那片深不见底的南疆夜色,忽然觉得喉咙发紧。

这场纠缠了二十年的爱恨,终究还是走到了最惨烈的一步。一个用绝情逼对方走,一个用诅咒断对方的路,像是两只互相撕咬的困兽,拼到最后,只剩下满身伤痕,和一片再也暖不起来的荒芜。

夜风卷起地上的尘土,带着玉佩的粉末,朝着南方飘去。像是在告诉那个被囚禁的人——

你的绝情,我接了。

我的诅咒,你也接着吧。

其实这个咒语,更多的原因是在阵中受了迷心蛊惑,神志不清,再加上20多年的恨意。

当阵里的迷魂烟渐渐的,在她的身上失去作用,她才清醒过来,想起了每一个细节。越想越不对劲。我怎么会下这样恶毒的咒?我是不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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