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胖的蛋蛋 作品

第217章 初见芙宁娜(第2页)

“腥风血雨?这形容也太夸张了吧!”派蒙不满地嘟囔道。

左钰看着荧,轻声笑道:“看来我们的‘丰功伟绩’,在某些情报网里,已经被加工成了截然不同的版本。不过,她似乎只知道你们两个。”

芙宁娜的话显然说明了她的“探子”也只是知道荧与派蒙是“二人组”,对他这位同伴并不了解,当然,那个“探子”估计也不知道左钰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畏惧是小人物的举动。我贵为神明,不会以此等无意义的谨慎为信条。你大可放心,你的虔诚我看得一清二楚。”芙宁娜的目光落在荧身上,仿佛已经看穿了她的一切。

“觐见是为了更好地瞻仰我的威能与权柄。当然当然,这非常明智。聪明人总会聚集在正确的旗帜下。”

“欢迎来到水的国度。我芙卡洛斯将承认你们旅途的价值与意义,现在,你们可以尽情欢呼了。”

她说完,便摆出一个自认为威严满满的姿势,等待着下方如雷般的掌声与欢呼。

然而,现场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居然这么顺利就见到了神明吗…”荧还有些难以置信。

“是啊,我好像有点没反应过来,我们才踏上枫丹的土地几分钟而已吧…”派蒙也感觉脑子有点转不过来,“而且水神大人的‘开场白’也有点…呃…不知道该说‘用力过猛’还是什么…”

左钰看着高台上那位因为冷场而表情开始有些僵硬的水神,对身边的两人解释道:“这并不奇怪。艾尔海森提醒过我们,这位水神喜欢演戏。现在看来,她不仅喜欢演,还很享受当导演和主角的感觉。这场迎接仪式,就是她为我们精心准备的第一幕剧。”

“那个、那个…水神大人,”派蒙看气氛实在尴尬,只好硬着头皮开口,“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要来的?”

芙宁娜仿佛终于等到了台词,立刻恢复了神采,用一种略带轻蔑的语气说道:“噢我明白,你们外乡人难免有些庸俗的认知。但别忘了,神明也分‘平庸’与‘优秀’,你们对我的才华感到诧异很正常。”

她顿了顿,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荧和派蒙:“不妨反思一下,你们真的具备与神明沟通的品德与礼仪吗?对我来说,获取你们的情报只需要动动手指,没有比这更简单的了。”

“呜哇,她好嚣张…”派蒙被她这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弄得有些生气。

荧则皱起了眉头,低声对左钰说:“还总在强调自己神明的地位…感觉和纳西妲她们完全不一样。”

“别在意,”左钰安抚道,“演员在台上,总要努力维持自己的人设。她越是强调什么,往往就越是心虚什么。我们只需要当个合格的观众,静静地看她表演就好。”

高台上的芙宁娜再次陷入了沉默,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片刻后,她终于忍不住,带着一丝不确定地开口:“……嗯?你这样看着我…难道欢迎仪式进行到这里还不够?我应该说点什么吗?”

荧:“……”

派蒙:“…呃,她是在等我们开启话题吗…?”

这出乎意料的展开,让周围看热闹的民众也开始议论纷纷。

“哇,居然能在这里见到芙宁娜大人,真是少见啊。”之前与左钰他们聊天的薇娜女士惊喜地说道。她随即又恍然大悟,“欸,难道那两位就是很有名的‘异乡的金发旅人’?之前居然没认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芙宁娜大人来了?要有什么好戏看了吗?”她的同伴安托万也兴奋地凑了过来。

“当然了!那可是‘异乡的金发旅人’,”另一位看客莱克图尔先生高声喊道,唯恐天下不乱,“芙宁娜大人特意来这里,一定是要跟他她来一场精彩的对决吧?”

“噢噢噢噢!那可太令人期待了,我就知道芙宁娜大人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安托万立刻被点燃了热情。

民众的呼声仿佛给了芙宁娜新的灵感和台阶,她立刻像是换了个人,脸上重新绽放出自信的光芒,高声回应道:“啊哈哈哈!没错,稍安勿躁。信仰我的子民总爱和观礼者一同呼喊。真响亮啊,而我会包容这些惊扰。”

她将目光重新投向荧,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一位即将登台献艺的顶级演员:“就当做是奖励好了。正如你们想象的那样,我确实决意要与这位异乡的旅者展开一场史诗般的对决!”

“这…忽然就要开打了吗?进展也太快了点吧…”派蒙被这急转直下的剧情弄得一头雾水。

荧却早已习惯了这种挑战,她上前一步,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眼神平静而又坚定:“…那就试试看吧。”她心中暗道:“与神明的对决,姑且有过经验…”

芙宁娜似乎没料到荧会答应得如此干脆,她脸上的自信有了一瞬间的动摇:“…嗯?呃哼!你…你难道感觉不到恐惧吗?这可是与神的对决。”

就在这时,一直静立在芙宁娜身旁、如同雕像般沉默的女护卫克洛琳德忽然开口,她的声音冰冷而又锐利,如同出鞘的利刃:“你想做什么,旅行者,在民众面前冒犯神明吗?”

“冒犯?”左钰向前一步,将荧和派蒙护在身后,他的目光平静地迎向克洛琳德,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克洛琳德小姐,我想你误会了。是芙宁娜大人首先发起的挑战,我的同伴只是应战,何来冒犯一说?还是说,在枫丹,只允许神明向凡人发起挑战,却不允许凡人应战吗?这似乎与贵国所标榜的‘正义’,有些出入。”

克洛琳德的瞳孔微微一缩,她没想到这个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一开口便如此犀利,直接将问题上升到了国家法则的层面。

芙宁娜见状,连忙打了个圆场,她清了清嗓子,重新摆出神明的架势:“…咳咳,嗯,没关系的,克洛琳德,我赞许他她的勇气,敢于向神明拔剑的人不多,显然他她是一位真正的斗士。”

她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不过很可惜…如今这个时代,人们只会越来越渴望刺激,单纯的武力对决无法满足那些饥饿的灵魂!”

她的话立刻得到了周围民众的响应。

“……这么一说也是,只是打一架的话好像有点没趣…”莱克图尔摸着下巴说道。

“伊黎耶岛那边总有罪犯要求决斗来维护自己的名誉,武力决斗确实有些看腻了。”安托万也附和道。

“看吧,”芙宁娜得意地摊开手,仿佛一切尽在掌握,“所以…就让身为正义之神的我,与这位异乡的旅者在法庭上展开对决吧!”

“噢噢噢噢!这样才对嘛,这才有看头!”

“嗯,毕竟我们枫丹是主场嘛,不把歌剧院利用起来就可惜了。”

民众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气氛被推向了新的高潮。

“为什么会那么在意围观民众的反响啊,”派蒙小声地对左钰吐槽,“你是不是在你的‘歌剧院’里待太久了…”

“而且…你说要在法庭上展开对决,具体要怎么做呢?是要审判我们的意思吗?”派蒙大声地问出了关键问题。

“我们又没犯什么罪。”荧冷静地补充道。

“我们都只是刚刚来到这里。”

“呵呵,”芙宁娜发出一阵胸有成竹的笑声,“审判你们的理由当然有,而且显而易见吧?”

“显而易见?”荧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芙宁娜伸出一根手指,得意地摇了摇:“根据枫丹法律,每个月前三天任何人都不得在枫丹城区内放飞飞行物,你们已经违反了这条哦。”

“哦~!是有这么回事,不愧是芙宁娜大人,对枫丹的法律烂熟于心啊。”安托万恍然大悟地拍了下手。

“这、这哪里显而易见了,什么奇怪的法律…”派蒙先是抱怨了一句,随即猛地反应过来,气鼓鼓地指着自己的鼻子,“等等,不对,你的意思是我是飞行物吗?”

荧:“呃…”

“没错,”芙宁娜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仿佛已经看到了审判的结果,“假如二位没有异议,我将以水神的名义批捕你们。”

“不好意思,芙宁娜大人,可能会有些煞风景,但请容许我插一句…”一直站在旁边看戏的林尼,终于在恰当的时机走了出来。

他微笑着,用一种彬彬有礼的语气说道:“…我觉得派蒙并不应该被界定为飞行物吧?”

“说得对啊,林尼!终于有正常人说话了,”派蒙立刻找到了援军,激动地飞到他身边,“我才不是什么飞行物!”

“哦?大魔术师林尼,我亲爱的子民,”芙宁娜的目光转向了这位突然插话的少年,脸上带着一丝被挑战的兴味,“我准许你反驳我。不过,你又要如何证明,它不是飞行物呢?”

林尼优雅地鞠了一躬,嘴角噙着自信的微笑,仿佛正站在聚光灯下的舞台中央。“呵呵,我身为魔术师,刚刚扫了大家的兴,自然要负起‘救场’的责任。”他的声音清朗而富有磁性,轻易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正巧观众这么多,我就给大家表演个魔术吧。”

他话音落下,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啪!”

伴随着这声清脆的响指,一道几乎看不见的、闪烁着微光的丝线,突兀地出现在众人眼前。丝线的一端连接着荧的手腕,另一端,则巧妙地系在了派蒙的后背上。

“登登——”一直沉默的琳妮特恰到好处地配上了音效,虽然声音很轻,却让这出即兴表演更添了几分戏剧性。

“欸!我的背后……”派蒙惊讶地扭头,试图看清那根丝线的来历,“林尼什么时候动的手脚……”

荧的目光微微一凝,她立刻回想起初见林尼时,他与自己握手,又亲昵地拍了拍派蒙后背的那个瞬间。原来,那并非单纯的枫丹式礼节,而是一场精心布置的魔术前奏。

“好了,如大家所见,”林尼摊开手,像是在展示一件完美的艺术品,“派蒙应该被界定为……嗯……类似气球的东西。这条丝线一直存在,只是方才大家都看不到罢了。”

他这番解释,让周围看热闹的民众发出一阵哄笑。

“呃……这哪里是魔术啊,简直是冷笑话吧……”薇娜女士忍俊不禁地说道。

“哈哈哈哈,我倒觉得挺有意思的,妙啊!”安托万则被逗得前仰后合。

“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莱克图尔先生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向高台,“不过这样芙宁娜大人打的算盘就……”

高台上的芙宁娜,那张原本写满了“胜券在握”的脸上,此刻的表情可谓精彩纷呈。她先是错愕,随即是困惑,最后,那份属于戏剧女王的浮夸本能压倒了一切。

“噗……哈哈哈哈哈哈……”她忽然爆发出了一阵夸张的大笑,笑声清脆而又充满了戏剧张力,仿佛看到了什么绝世的精彩剧目,“精彩,太精彩了林尼!我就喜欢这种出人意料的转折!有你在,今天的演出才称得上完整!”

“演出?”派蒙气鼓鼓地叉着腰,“你把今天的事都当做一场演出吗?”

“既然如此,审判的事就到此结束。”芙宁娜完全无视了派蒙的抗议,她优雅地一挥手,以一种宽宏大量的姿态宣布道,“正义之神可不能冤枉了无罪之人。”

她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荧,那双异色眼眸中闪烁着一丝别样的光彩,用一种近乎于宣告的语气,意有所指地说道:“但……只要有理由,别说异乡的旅人……”她拖长了语调,仿佛在酝酿着什么惊人的宣言,“就连异国的神明,我都可以审判!呵呵呵……”

左钰的眼神微微一动。他知道,芙宁娜这句话并非单纯的狂言,而是说给提瓦特大陆上某些特殊存在听的。她用这种最浮夸的方式,向所有人,尤其是向高高在上的天理,宣告着枫丹的“正义”与“规则”。这既是她的表演,也是她的伪装与抗争。

“好了,林尼先生,琳妮特小姐,”芙宁娜收回目光,重新变回了那位欣赏艺术的赞助人,“我非常期待你们接下来在歌剧院的演出。今天就到这里,各位再见。”

说完,她便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转身准备离去,将一出虎头蛇尾的闹剧,收场得干脆利落。

“请等一下,芙宁娜大人。”

一直沉默的左钰,终于在此时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让正准备散去的民众和即将离开的芙宁娜都停下了脚步。

芙宁娜缓缓转过身,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个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像个普通随从的男人。她挑了挑眉,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哦?这位先生,你还有什么事吗?难道你也想挑战我,或者……想被我审判?”

左钰微笑着摇了摇头,他的目光平静如水,却又深邃得仿佛能倒映出星辰。“审判与挑战,都是需要理由的。我只是对您刚才的判决,有几个小小的疑问,想向您这位正义之神请教。”

“哦?”芙宁娜的兴趣被勾了起来,她重新走回高台边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来听听,我很乐意为迷途的羔羊,解说枫丹的律法。”

“首先,”左钰的目光转向林尼,又落回芙宁娜脸上,“林尼先生用他精彩的魔术,将我的同伴派蒙,从‘飞行物’的概念,置换成了‘气球’。这一点,您认可了,并以此为依据,撤销了对我们的指控,对吗?”

“当然,”芙宁娜扬起下巴,脸上带着理所当然的骄傲,“我的判决,向来公正无私。”

“那么问题来了,”左钰的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逻辑力量,“根据枫丹律法,‘每个月前三天任何人都不得在枫丹城区内放飞飞行物’。那么,请问芙宁娜大人,枫丹的律法中,是否有关于‘不得在城区内持有气球’的条款呢?”

这个问题一出,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芙宁娜自己。

民众们面面相觑,开始窃窃私语。

“对啊,好像没有这条法律吧?”

“飞行物和气球……虽然看起来差不多,但在法律定义上,应该是两回事?”

芙宁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从那浩如烟海的法条中找出可以反驳的依据,却发现对方的提问精准地切入了律法的盲区。

左钰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如果没有这条法律,那么,林尼先生的‘魔术’,从法律意义上来说,其实是多此一举。因为无论派蒙是飞行物还是气球,我们自始至终,都没有‘放飞’她。她一直通过这条丝线,与我的另一位同伴荧连接在一起,属于被‘持有’的状态。敢问芙宁娜大人,在枫丹,‘持有’与‘放飞’,是否是同一个概念?”

“这……”芙宁娜彻底语塞了。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对方的逻辑环环相扣,每一个问题都直指核心,让她那套即兴发挥的、充满表演性质的“审判”,在严谨的法理辨析面前,显得漏洞百出,不堪一击。

“所以,结论很清晰。”左钰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平静地注视着芙宁娜,“我们自始至终,都没有违反枫丹的任何一条律法。您之前对我们的指控,从一开始,就是不成立的。您所谓的‘审判’,更像是一场缺乏事实依据的、即兴的戏剧表演。我说的对吗,芙宁娜大人?”

他的声音温和,没有丝毫咄咄逼人的气势,但话语中蕴含的、那如同手术刀般精准的逻辑,却将芙宁娜精心构筑的“神明”威严,剥得体无完肤。

周围的民众爆发出了一阵压抑不住的惊叹与议论。他们从未见过有人敢当着芙宁娜的面,如此条理清晰地指出她言语中的谬误。

林尼和琳妮特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他们本以为这只是一场配合水神演出的简单魔术,却没想到,这位一直沉默的旅伴,竟会用这种方式,将整个舞台的剧本彻底改写。

芙宁娜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站在高高的木箱上,只觉得脚下摇摇欲坠。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窘迫,那是一种演员在舞台上被观众当场拆穿谎言的、无地自容的尴尬。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恼羞成怒时,芙宁娜却再次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她深吸一口气,那双异色的眼眸中,所有的慌乱与窘迫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强烈的、近乎于狂热的兴奋光芒。

“太棒了!实在是太棒了!”她忽然用力地鼓起掌来,声音清脆响亮,“无懈可击的逻辑,一针见血的辩驳!这位先生,你用你的智慧,为我们上演了一场最精彩的法庭辩论!这比任何单纯的武力对决,都要激动人心一百倍!”

她看向左钰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欣赏与赞叹,仿佛在看一件最完美的艺术品。

“我宣布,今天的这场‘审判’,以一种我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最精彩的方式,落下了帷幕!而你,”她伸出手指,指向左钰,“你,将是我在枫丹,最期待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