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东方恐怖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那段通讯的内容，是一份关于‘维兰德-汤谷’公司进行非法生物兵器实验的、完整的罪证。而发送这段通讯的……是你，对吗？”

苏清玥的黛眉，轻轻一蹙。

林墨的脸色，也微微一变。

他们都没想到，军方的反应，会这么快。

王刚的目光，从苏清玥的身上，缓缓移到了林墨的脸上。他的眼神，变得愈发凝重和复杂。

“林墨。我们之前，可能都低估了你。”

“你创造的，根本不是什么‘虚拟副本’。”

“而是一个，足以以假乱真，甚至……能与现实世界，进行信息交互的……‘第二世界’。”

王刚上前一步，整个“圣所”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所以，现在，我需要你们两位，跟我走一趟。”

“以‘危害国家信息安全’和‘涉嫌创造失控级人工智能’的罪名。”

“这是询问，不是请求。”

王刚的话，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圣所”内激起了看不见的波澜。

空气中，那刚刚还残留着的、属于胜利与狂喜的余温，瞬间被一种冰冷的、带着铁血气息的严肃氛围所取代。

危害国家信息安全。

涉嫌创造失控级人工智能。

每一个罪名，都大得吓人，足以让任何一个联邦公民，在军事法庭上度过余生。

“王将军，我想，这其中可能有些误会。”林墨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将略显虚弱的苏清玥挡在了身后。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镇定。

他知道，王刚不是来抓人的。

如果军方真的要动手，来的，就不会是王刚和两个警卫，而是一个整编的、全副武装的超凡者特战团。

这是一场试探，也是一场……谈判。

“误会？”王刚的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林墨，你当我眼瞎吗？就在刚才，全联邦数千万人，亲眼看着苏清玥同学，修改了一个虚拟世界的底层逻辑，策反了一个拥有高度智能和恐怖族群的Ai，并将它，变成了自己的私人武装。”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那块巨大的、已经暗下去的黑曜石屏幕。

“你告诉我，如果这个技术，被应用在军方的‘天网’防御系统上，会发生什么？”

“如果这个技术，落入敌国手中，他们用它来对付我们的无人机甲军团，又会发生什么？”

“你所谓的‘游戏’，已经拥有了足以动摇国本的潜力。这，不是误会。”

王刚的每一句话，都如同重锤，直指问题的核心。

他所代表的，是国家的意志。

而国家的意志，绝不允许有任何“不可控”的因素存在。

“所以，军方的意思是，要将这项技术，收归国有？”林墨平静地反问。

“不。”王刚摇了摇头，眼神中的锐利，稍稍缓和了一些，“国家需要的，不是某一项技术，而是……能创造技术的人。”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苏清玥的身上，这一次，那眼神中，多了一丝掩饰不住的欣赏和……惊叹。

“苏清玥同学，你在‘黑星监狱’里，展现了对规则的极致洞察。在‘塞瓦斯托波尔’，你又展现了足以颠覆规则的、匪夷所思的创造力。你的才能，不应该只被用在‘游戏’里。”

他又看向林墨。

“还有你，林墨。你拥有凭空创造一个‘世界’的能力。这种能力，是联邦最宝贵的财富。”

王刚终于图穷匕见。

他不是来问罪的。

他是来……招安的。

“我们军方，遇到了一些麻烦。”王刚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一些，用常规手段，无法解决的麻烦。”

他抬起手腕，在他的个人终端上操作了几下。

一道加密的文件，被传送到了林墨和苏清玥的终端上。

林墨点开了文件。

文件的标题，是【s级绝密档案：代号‘夜嫁’】。

档案的第一页，是一张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一座古旧的、充满了晚清风格的、位于深山老林里的中式大宅。

宅子的门口，挂着两个惨白的灯笼，门上，贴着一个大红的、却又显得异常诡异的“囍”字。

而照片的中心，是一个穿着大红嫁衣、盖着红盖头、被两个纸人搀扶着的身影。

那嫁衣，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那纸人，脸上画着诡异的、似笑非笑的腮红。

仅仅是看着这张照片，一股莫名的、发自骨髓的阴冷寒意，就顺着脊椎，悄然爬上。

这是一种与《异形》那种源于未知生物的、直观的恐惧，截然不同的感觉。

它更压抑，更诡异，更……贴近文化深处的、某种禁忌的恐怖。

“半年前，联邦的一支地质勘探队，在昆仑山脉的无人区，发现了这座被遗忘的古宅。”王刚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在诉说着一个禁忌的故事。

“他们进入了古宅，然后，就失联了。”

“我们派出了三支超凡者小队，前去救援。第一支，全军覆没。第二支，疯了两个，剩下的，记忆被完全清空，对古宅里发生的一切，都毫无印象。第三支，我们给他们配备了最高级别的精神防护装备，他们活着回来了，但带回来的，只有这段录像，和……这个。”

王刚播放了那段录像。

录像的画面，抖动得非常厉害，充满了雪花和电流干扰声。

能看到的，只有昏暗的、不断延伸的木质回廊，墙壁上斑驳的符咒，以及……一闪而过的、穿着清朝官服的、面目僵硬的纸人。

整个录像，没有任何血腥的画面，没有任何怪物的嘶吼。

但那股诡异的气氛，和那若有若无的、仿佛从地狱传来的、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却让“圣所”内，那群刚刚见证了异形女王风采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活宝们，都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

录像的最后，镜头猛地一转，对准了一口被放在庭院中央的、黑色的棺材。

棺材盖，是开着的。

里面，躺着的，不是尸体。

而是一个与照片中一模一样的、穿着大红嫁衣的……纸人新娘。

它的脸上，画着诡异的妆容，嘴角，勾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录像，到此结束。

“这就是他们带回来的东西。”王刚关掉录像，将另一张照片，投射了出来。

照片上，是一个被封存在特制玻璃容器里的、高度不足一尺的、穿着红嫁衣的纸人。

它和录像里那个，一模一样。

“我们请了联邦最顶尖的科学家、材料学家、历史学家，对它进行了全方位的研究。”王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深深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