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褒姒的盘算(第2页)
厉寒清眼中的血色渐渐褪去,她茫然地摸了摸自己恢复正常的指甲,又看向地上已经开始僵硬的尸体。
褒姒已经转身走向古墓入口,月光在她身后拖出长长的影子。
"明日卯时采朝露。"清冷的声音随风飘来,"误了时辰,你便别在跟我了。"
厉寒清连忙跟上,却在经过王胖的尸体时顿了顿。她突然扯下对方腰间沉甸甸的锦囊——里面哗啦啦掉出七八个护身符、十字架甚至还有微型电击器。
厉寒清用指尖挑起一枚铜钱剑挂坠,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这些凡人总是带着可笑的物件,却不知真正的凶煞就在眼前。
"寒清。"褒姒的声音从墓道深处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厉寒清指尖一颤,铜钱剑顿时化作齑粉。
她快步跟上那道飘忽的蓝色身影,绣鞋踩过满地护身符时,那些朱砂黄符竟无火自燃,转瞬成灰。
墓门在她们身后无声闭合,将月光与血腥一并隔绝。
卯时的露珠凝结在青竹叶尖时,厉寒清正跪坐在古墓最高处的观星台上。
她广袖翻飞如蝶,十指结着复杂的印诀。那些晶莹的露水仿佛受到牵引,化作细流汇入她面前的白玉盏。
"三百六十滴。"褒姒的声音突然在她耳畔响起,"比昨日少了七滴。"
厉寒清手一抖,险些打翻玉盏。她慌忙俯首:"昨夜那活人的血气太盛,扰了方圆十里的水脉..."
话音未落,她的下巴突然被冰凉的指尖抬起。
褒姒俯身,指尖轻抬面前厉寒清的下巴,面露不悦:
"你当我是眼瞎了?"
褒姒那双血红双瞳中,竟有金光微微流转:"少的那七滴,是你寅时三刻偷吃了一只竹鼠。"
“可那竹鼠病了,奴婢想着,与其看着它得病,不如给它吃了...”
褒姒恨铁不成钢,狠瞥她一眼,但她却不同以往,只是呢喃出声,此番事就这般过去了。
"西郊往南五里有座城隍庙。"褒姒松开手,转身时裙裾轻扫晨间寒露,"今夜你去把那尊开了光的泥塑砸了。"
厉寒清心中骇然,猛地攥住褒姒的袖角:"姐姐这是何意?"
褒姒回眸一笑,百丈外的老槐树上顿时惊飞数只夜枭。
她抚过厉寒清发间,手指一拈,拈出一条不知何时沾上的鼠毛:"可那泥塑受香火三百年,正好补你缺损的阴元。你不是说,你还在阳间,还有亲自要去做的事么?"
厉寒清低下头,指尖微微发颤。
她确实还有未完成的事。
三百年前,她还是个活人时,曾有个弟弟。
那小子天生痴傻,却最是依赖她。
后来她被人陷害,活活钉死在棺材里,成了厉鬼,而弟弟也不知所终。
这些年,她一直在找。
可魂魄残缺,记忆模糊,她连弟弟的名字都快记不清了,只记得他笑起来时,左颊有个小小的梨涡。
褒姒见她神色恍惚,冷哼一声:“怎么?舍不得那破泥塑?”
“...不是...奴婢听姐姐的,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