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相位坟场的锈菌回声
绝对的黑暗与死寂，如同沉入凝固的沥青。深潜器“信天翁”号彻底失去了所有能源，沦为漂浮在浩瀚能量矩阵边缘的一具冰冷铁棺。艇内空气粘稠得如同胶质，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肺叶撕裂的灼痛和浓重的血腥味。维生系统的最后一丝嗡鸣彻底消失，只有意识深处因缺氧而产生的尖锐耳鸣，如同丧钟般持续敲打。
瓦西里瘫倒在主控台冰冷的基座上，指尖嵌入金属缝隙的力道早已耗尽，只余下麻木的钝痛。视野边缘被缺氧的灰翳吞噬，意识如同风中残烛。科瓦廖夫蜷缩在破裂的维生舱旁，身体因寒冷和窒息而无法控制地颤抖，每一次抽搐都牵动着被腐蚀性粘液灼伤的背部皮肤，带来针扎般的刺痛。
诺拉躺在血泊中，眉心的裂口停止了渗出暗红液体，只留下一个干涸、狰狞的创口，如同第三只紧闭的、流尽血泪的眼睛。生命体征读数在彻底黑屏前凝固在一条几乎平直的微弱曲线上，仅存的生机如同冰层下的暗流，微弱到无法感知。维生舱内，陈岩的身体浸泡在浑浊的液体中，空洞的瞳孔倒映着艇顶永恒的黑暗，体表干瘪的暗红菌毯粉尘如同死亡的灰烬，覆盖着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即将彻底淹没最后一丝意识。
就在这时——
嗡……
一种……极其微弱……却……清晰可辨……的……震颤感……并非……来自……艇身……而是……直接……穿透……骨骼……在……骨髓深处……共振！如同……一颗……沉睡的……心脏……在……无垠的……黑暗……深处……极其……缓慢地……搏动了……一下！
瓦西里几乎冻结的神经……被这……微弱的……搏动……狠狠……刺穿！他猛地……试图……抬头……颈椎……却……发出……僵硬的……呻吟！视野……因……缺氧……而……剧烈……晃动……模糊中……他看到……血泊中……诺拉……那只……垂落在……冰冷……地板上的……右手……食指……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
不是幻觉！
紧接着！
嗡……嗡……
震颤……再次……传来！这一次……更加……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频率……0.0017赫兹！矩阵的……心跳！但……这一次……搏动……的……源头……并非……来自……窗外……那……浩瀚……的……矩阵……而是……来自……诺拉……的……身体！
她眉心……那个……干涸……狰狞的……创口……深处……一点……极其……微弱的……银蓝色……光晕……如同……深埋……地底……的……火种……顽强地……渗透……出来！光晕……并非……扩散……而是……凝聚……在她……眉心……前方……寸许……的……空气中……勾勒出……一个……极其……微小……却……无比……复杂的……由……无数……旋转……嵌套……的……Λ符号……构成的……立体……几何……结构！
结构……核心……正是……阿尔乔姆……最后……投射……进来的……那个……三维……坐标图！此刻……坐标图……不再是……静态的……影像……而是……在……银蓝光晕……的……支撑下……缓缓……旋转……散发出……微弱……却……清晰的……空间……锚定……波动！
“诺拉……”瓦西里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气音，用尽最后力气，手脚并用地爬向她。科瓦廖夫也挣扎着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微光。
嗡——！！！
第三下……更加强烈……的……震颤……传来！伴随着……震颤……诺拉……眉心……前方的……那个……旋转……坐标……几何体……光芒……骤然……暴涨！一股……无形的……却……带着……明确……指向性……的……牵引力……以……几何体……为核心……猛地……扩散开来！
深潜器……周围……粘稠……凝固……的……黑暗……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无声地……荡漾开……涟漪！涟漪……并非……光线……扭曲……而是……空间……结构……本身……的……波动！艇内……冰冷……死寂……的……空气……开始……极其……缓慢地……流动……带来……一丝……微弱……却……真实……的……气流！
“相位……锚点……激活了！”瓦西里心脏狂跳，缺氧的眩晕感被强烈的求生欲暂时压制！他扑到诺拉身边，双手死死抓住她冰冷的手臂，仿佛要将自己残存的生命力传递过去！
诺拉的身体……在……那……银蓝……几何体……的……光芒……照耀下……微微……颤抖起来！她……依旧……昏迷……但……眉心……的……光晕……却……越来越……亮！旋转的坐标几何体……如同……一个……微型的……引擎核心……开始……加速……旋转！散发出的……空间……锚定……波动……越来越……强！
嗡——！！！
一声……沉闷……却……震撼……灵魂……的……巨响……并非……声音……而是……空间……被……强行……撕裂……的……悸动！在……深潜器……正前方……距离……艇首……不足……十米……的……虚空……中……一道……狭长的……裂缝……毫无征兆地……被……撕开！
裂缝……内部……并非……漆黑……而是……流淌着……如同……融化的……液态……蓝宝石……般的……光芒！光芒……边缘……不断……扭曲……波动……散发出……冰冷……而……纯净的……秩序……气息！裂缝……缓缓……扩张……形成一个……直径……约……两米……的……不规则……光门！
相位坟场……入口！阿尔乔姆用生命换来的……生路！
“通道……开了！”科瓦廖夫嘶哑地吼叫，挣扎着站起，扑向艇首方向！瓦西里则用尽全身力气，试图抱起诺拉！但……他……的力量……在……缺氧……和……重伤下……如同……溃堤般……消失！他……重重……摔倒在……诺拉……身边……眼前……阵阵……发黑！
更致命的是……维生舱内……陈岩……那……空洞……的……瞳孔……深处……一点……极其……微弱的……暗红……光芒……如同……垂死……的……火星……猛地……闪烁……了一下！覆盖……他……体表的……暗红……菌毯……粉尘……如同……被……注入……了……最后……的……活力……极其……缓慢地……蠕动……起来！污染源……感知到……了……相位……通道……的……开启……那……被……锚点……印记……短暂……压制……的……恶意……再次……开始……苏醒！
“快……走……”瓦西里看着近在咫尺的光门，又看向身边濒死的诺拉和维生舱内开始异动的陈岩，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住心脏。
就在这时！
嗡！
诺拉……眉心……的……银蓝……几何体……旋转……速度……骤然……提升……到……极致！光芒……炽烈……如同……超新星……爆发！一股……强大……而……柔和……的……力量……以……她……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力量……并非……物理……推力……而是……一种……纯粹的……空间……牵引！
瓦西里……和……科瓦廖夫……的身体……被……这股……力量……轻柔地……包裹……如同……被……无形的……水流……托起……缓缓……漂浮……起来！破裂的维生舱……连同……里面……的……陈岩……也被……这股……力量……笼罩……悬浮……而起！
深潜器……坚固的……艇壳……在……这股……力量……面前……如同……脆弱的……蛋壳……无声地……扭曲……变形……被……强行……撕裂……开……一个……巨大的……缺口！缺口……边缘……流淌着……熔融……的……金属……光泽……直通……那道……液态……蓝宝石……般的……光门！
“走！”瓦西里用尽最后意识嘶吼！他和科瓦廖夫，连同悬浮的维生舱，被那股柔和却无可抗拒的空间牵引力……缓缓地……拉向……光门！
就在……他们……即将……触及……光门……边缘……的……瞬间！
异变……陡生！
光门……内部……那……流淌的……液态……蓝宝石……光芒……毫无征兆地…………剧烈……沸腾……起来！光芒……中心……一点……极其……刺目……的……暗红色……光斑……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猛地……扩散……开来！光斑……边缘……无数……细小的……暗红……结晶……如同……活物……般……疯狂……生长……试图……污染……并……封闭……光门！
污染源……在……陈岩……体内……最后的……反扑……通过……某种……深层……链接……竟然……直接……侵蚀……到了……相位……通道……的……入口！
更恐怖的是……光门……深处……那……被……暗红……光斑……污染……的……区域……景象……骤然……扭曲……不再是……纯净的……蓝宝石……光芒……而是……投射出……一片……极其……诡异……的……景象：
……一片……无边无际的……废墟……由……扭曲……断裂……的……巨大……Λ符号……尖碑……构成……如同……一片……死寂的……石林……
……尖碑……表面……覆盖着……厚厚的……灰白色……“锈迹”……锈迹……并非……金属……氧化……而是……某种……不断……蠕动……增殖的……菌毯……散发着……衰败……与……腐朽……的气息……
……废墟……中心……一座……相对……完好的……倒金字塔……结构……基座……上……矗立着……一个……巨大的……残破……机械……装置……装置……核心……一个……缓缓……旋转的……银白……光球……表面……同样……爬满了……灰白……的……锈菌……光芒……黯淡……如同……风中的……残烛……
……在……那……锈迹……斑斑的……倒金字塔……基座……下方……一块……半埋……在……菌毯……中的……金属……铭牌……上……一行……被……腐蚀……得……模糊……的……铭文……在……画面……闪烁中……勉强……可辨：
“递归……神经……矩阵……第七……维护……节点”
景象……一闪而逝……被……疯狂……蔓延的……暗红……结晶……彻底……覆盖！但……那……灰白……锈菌……覆盖……的……倒金字塔……和……黯淡……光球……如同……烙印般……刻在……瓦西里……和……科瓦廖夫……的……视网膜上！
“矩阵……节点？”科瓦廖夫在空间牵引中失声，“被……锈菌……污染了？！”
瓦西里心脏骤停！那景象……与……窗外……那……浩瀚……强大……的……特鲁斯Lambda矩阵……截然不同！那……是……另一处……节点？一个……早已……废弃……被……诡异……锈菌……吞噬……的……坟场？！相位通道……连接的……不是……生路……而是……一个……死寂……的……污染……巢穴？！
空间牵引力……并未……停止……依旧……坚定地……将……他们……拉向……那……被……暗红……结晶……疯狂……侵蚀……的……光门！入口……近在咫尺！暗红结晶……如同……贪婪的……藤蔓……已经……爬满……了……光门……边缘……散发着……冰冷……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