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坏掉了吧
052
江竹渝没想到冬郁换了个话题，快速思索了一下，想起来珍怡提交过一个项目报告，以及预算资金的申请报告，确实有更换原料产区一项。
通常这个级别的事务不会递到他面前，只不过因为珍怡的特殊，他交代过要给他过目。
他确实看见了，但不知道这其中跟vC还有关系。
“抱歉，我……”江竹渝还是说了出来，就像他今天决定的那样，却被冬郁打断了。
冬郁一抬手，打住了对方的话语。认真地说：“江总不用道歉，这件事跟您没有关系。何况您投资了我们，我们也算因祸得福，如果不是迫在眉睫，我们也不会选择走国产这条路。”
冬郁不是在安抚他，是实话。
不管是珍怡还是江竹靖，都不是江竹渝的挂件，他不可能每件事都盯着看着，事后能擦屁股已经很及时了。
江竹渝沉默了。
他不知道冬郁是在安慰他还是挖苦他。
他苦笑了下，“好，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跟我说，我们是合伙人。”
不止有那只花孔雀。
他跟她也是我们。
冬郁没有推拒，又说：“您应该很忙吧？”
江竹渝无法，他确实很忙：“嗯，我先走了。”
“再见。”冬郁说。
梨希在一旁看着他，悄悄抬起手挥了挥。
江竹渝瞥了他一眼，走了。
梨希看着人走远，才长出一口气。
好，他完全确定冬郁跟这个男人没有任何关系。
他不需要再防备他。
梨希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弄得有些懵。
他为什么要防备他？
他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
冬郁看梨希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说：“吃零食吗？现在可以吃了。”
她看出来了，两人刚才在较劲。
嗐，这人幼不幼稚？跟小猫较劲？
人走了她还得哄一哄！
就会给人添麻烦。
她从背包里拿出人类猫条抖了抖，果然梨希嗖一下从她手里把袋子拽走了。
“当然要吃。”梨希甩甩头，吃东西要紧，先吃完再想。
冬郁明知故问：“你刚才不是不吃吗？为什么又吃了？”
梨希已经撕开了包装袋，红油香气散发，看一眼都要流口水。
他先吃了一口解解馋，才说：“刚才有个人影响食欲。”他毫不掩饰地说。
冬郁噗嗤一声笑了，小猫总是很直白。
她看小猫吃得嗷呜嗷呜很香的样子，也有点饿了，从包里摸了一瓶牛奶喝起来。
梨希一边吃一边偷偷弯起唇角，他早上带了牛奶可太机智了。
虽然他是给自己带的，但冬郁想喝当然没问题。
花齐鸣凑了过来，一下子挤进两人中间，撞得冬郁皱眉转过头想骂人。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你挤什么挤？这么大的地方站不下你？”
花齐鸣双耳不闻，“还有吗？”他指着冬郁的牛奶说。
冬郁看了一眼牛奶瓶，还没开口，梨希抢着说道：“没了。”
花齐鸣：“跟你有什关系？”
梨希已经吃完了小零食，用纸巾擦干净嘴巴，把包里最后一瓶牛奶掏出来，吸溜了一口才说：“因为这是我带来的，最后一瓶我喝了。”
花齐鸣简直气笑了。
一瓶牛奶这么宝贝？
花齐鸣内心飘过一万句话，但面上还不能生气，太没有风度。
什么都没有的他从摊位上抓起一块巧克力塞进嘴里，咔哧咔哧嚼起来。
越嚼越慢，晒了一天他快渴死了。
跟冬郁说了一声，打算去一边买点水。
他前脚刚走，后面的梨希就跟冬郁告状：“他要抢我的牛奶。”
他声音很小，几乎是贴着冬郁的耳朵再说。
嘴唇几乎贴上皮肤，那是比烈日还让人心焦的温度，冬郁不由地打了个寒颤，下意识退后一步，试图甩开这个奇怪的感觉。
她试图掩饰刚才的状态，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教育道：“你都喝完了还来跟我告状？”
梨希理直气壮：“他抢我牛奶被我拒绝了，这是两回事，我当然可以告状。”
冬郁：“……”
这么记仇吗？
她琢磨了一下，问：“那我也抢了你的牛奶，你生气吗？”
牛奶是梨希早上自己装的，冬郁一般不喝牛奶，所以也不会是特别给她带的。
梨希揪着她的袖口，小幅度地晃了晃：“这不一样啊，我怎么可能生你的气？”
冬郁：“为什么不能？你用我的梳子梳毛故意把毛留下报复我，我可是记得很清楚。”
梨希被问住了，语无伦次地解释：“那不是报复！我、我我就是想把毛毛留在上面……”他声音越来越小，冬郁几乎听不清他最后一句。
冬郁耐着性子：“大点声。”
梨希犹犹豫豫，眼一闭说：“因为毛发上有我的气味，你再用梳子就能把我的味道藏进你的头发里。”
这样就不会被别的猫盯上了，大家都会知道你是有猫的人类。
甚至是人。
梨希这样想着，可是他很清楚地知道，人闻不到猫的味道，他更想让别的人知道她不是一个人。
他垂下头，像是做错事一般蔫嗒嗒。
冬郁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猫的占有欲！
就像小猫平时用额头蹭她，想要把他的信息素沾到她身上一样，只是一种占有欲和保护欲。
冬郁这样想，内心却有一个很小的声音在问：真的吗？这么简单吗？
是吧。
她不愿深思，糊弄地就把这个念头盖了过去。
冬郁：“我知道了，这次不生气，但不许有下次。”
梨希心想，她果然不喜欢。
他突然觉得胸口很闷，迫切想变成猫，用尾巴缠着冬郁的脖子，感受冬郁的脉搏和心跳。
那是一种有些陌生，又有些抑制不住上涌的奇怪情绪。
梨希有点难过，他大概有些奇怪。
坏掉了吧，他这只猫。
梨希还是点点头，花齐鸣的声音从两人身后飘来，一股带着凉意的声音缓缓道：“太旁若无人了吧两位。”
当别人看不见吗？
花齐鸣冷笑着看着两人，大白天在这里背着他说坏话，还被他听到了。
花齐鸣呵呵一笑，从便利店的袋子里取出一瓶冰水自己灌了两口，往柜台上一放：“你们自取。”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