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祖父悖论(第2页)
景元的“三日之约”还在耳边回荡,铜蛇杖已在掌心嗡鸣震颤。
我冷笑,指尖轻抚杖身,暗金能量如活物般缠绕而上,衔尾蛇纹寸寸亮起,蛇瞳处迸出一点猩红。
“等?”面具下的嗓音嘶哑低沉,变声器将讥诮压成机械的冷调,“他也配。”
窗外,罗浮的夜色正浓,流云渡方向的海雾如巨兽匍匐,隐约可见建木根系刺破海面的狰狞黑影。
影骸自铜蛇杖底端渗出,漆黑粘稠如沥青,顺着靴底攀附而上,转瞬包裹全身。光线在触及影骸的刹那扭曲消弭,连呼吸声都被吞噬殆尽。
码头集装箱区死寂如坟。
锈蚀的金属箱体堆叠成迷宫,缝隙间渗出幽蓝微光,那是建木根系从海底穿刺而出的脉络,如血管般搏动,将丰饶的腐败能量泵入夜空。
影骸覆体下,我踏过潮湿的钢板,铜蛇杖尖划过地面,暗金纹路如毒蛇游走,啃噬着沿途的监测符箓。
“咔。”
某处集装箱顶传来细响。
抬头,一只机关鸟站在阴影处,正茫然环顾,它察觉到了能量波动,却看不见我。
杖尖轻抬,一缕影骸如箭射出,贯穿颅骨。它甚至来不及呜咽便化作青烟消散,只余几片铁皮掉落。
“看守?”我碾过零件,嗤笑出声,“虫豸。”
建木根系的尽头,海水被某种力量劈开,形成一道垂直向下的水渊。
漩涡般的通道深处,隐约可见青玉殿宇的轮廓——鳞渊境,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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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转生圣地,如今却成了丰饶孽物的温床。
影骸在入水的刹那沸腾,撕开湍流。
海底压强足以碾碎舰船,却压不垮这具被星核改造过的躯体。
下潜百米,光线骤变。
本该幽暗的深海此刻泛着诡异的翠绿,建木根系如巨蟒绞缠,根系间隙里嵌着无数半透明的“茧”,持明族未孵化的龙卵,此刻却被丰饶能量异化成畸形的肉瘤,随水流缓缓鼓动。
铜蛇杖突然剧烈震颤,衔尾蛇瞳猩红欲滴。
是共鸣。
那个“东西”就在附近。
青玉殿阶近在眼前,却被一道结界阻隔。
持明古篆浮空流转,构成繁复的龙形锁链,中心处缺了一角,本该镶嵌龙珠的位置空空如也。
“蠢货”我抚过残缺的封印,体内丰饶能量翻涌躁动,“连‘钥匙’都看不住。”
影骸骤然收缩,铜蛇杖刺入结界缺口,暗金与翠绿的能量如洪水决堤,顺着裂缝灌入。封印符文接连爆裂,龙吟般的警报响彻深渊,却被早有准备的力场隔绝。
殿门洞开,腥风扑面。
中央祭坛上,本该供奉历代龙尊蜕鳞的玉匣大敞,匣内只剩干涸的血迹。而祭坛下方
一具青灰色的持明遗蜕被钉在建木根须上,胸口插着半截断裂的枪刃。
“果然……”我掐住遗蜕下颌,强迫它抬起空洞的眼眶,“偷走‘我的东西’,是要付利息的。”
蜕尸突然咧嘴一笑,腐液滴落:“你……来晚……”
铜蛇杖贯穿它的咽喉,火焰自内而外将遗蜕焚成灰烬。
灰烬中,半片染血的衔尾蛇鳞微微发烫。
“将军!”彦卿的传讯符在景元掌心燃起,“鳞渊境结界被破,是否派云骑——”
“不必”景元捏碎符灰,金瞳倒映着流云渡方向的冲天绿光,“我们的‘客人’向来守约。”
传说,不朽星神陨落时,丰饶与繁育两大命途各自从祂的遗骸中夺取权能,而龙珠,则是“不朽”最后的残响,蕴含着两大命途交织的奥秘。
我本是为它而来。
可此刻,祭坛上空空如也,龙珠早已不知所踪。
“呵……”我冷笑,铜蛇杖重重顿地,暗金能量如涟漪荡开,震碎周遭漂浮的腐败根须,“谁的手脚这么快?”
更让我意外的是,这里的污染能量……竟与我体内的丰饶命途波动如此相似。
不,不止是相似。
简直如出一辙。
“意外吗?”
一道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轻佻又戏谑,像是有人贴着我的耳垂吹气。
我猛地转头。
悖论星神倚在一截断裂的建木根须上,银白长发垂落,唇角挂着玩味的笑。
“你这么闲?”我冷声道,铜蛇杖已横在身前,暗金能量蓄势待发。
祂不以为意,指尖轻点虚空,一缕白光如丝线般缠绕上我的杖尖:“龙珠不见了,你好像很着急?”
“关你屁事。”
“我可以告诉你它去哪了”祂歪头,笑容更深,“要不要听听?”
我盯着祂,面具下的声音冰冷:“你会这么好心?”
悖论星神轻笑一声,忽然抬手,指尖点向我的眉心。
我没有躲。
因为我知道,若祂真想杀我,躲也无用。
祂的指尖冰凉,触到我皮肤的刹那,一道信息流如洪流般灌入脑海
如果回到过去杀死了自己的父母,那么回到现在自己还会存在吗?
我瞳孔骤缩:“……你说什么?”
祂不答,右眼的黑暗忽然扩散,将我彻底吞噬。
白光炸裂。
我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