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番外篇:西奥多(25)
夜色更深了。ˉ?′2?^¢8[?<看·?书x;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森林寂静得过分,连鸟雀都不曾啼鸣,只有风穿过枝桠时带起几声若有似无的低鸣,仿佛有什么古老的悲歌藏在这破碎的空气中。
阿兰娜靠在小木屋那张摇摇欲坠的破沙发上,捡来的毛毯裹着她瘦弱的身体。旧沙发上曾有一大片弹簧已经陷下去,她索性窝在角落,将自己压得更低些。月光透过破碎的窗纸落在她脸上,照出她那双无神的银色眼睛,而眼下,还浮着淡淡的青黑。
寒气透骨。哪怕她已经点了两支从霍格莫德廉价铺子里买来的粗蜡烛,也无法驱走这木屋里冻入骨缝的寒意。她的脚早已被冻得通红,却也没力气去找什么袜子了。
她抱着膝,将脸埋进毛毯与袖口之间,不敢想太多,可思绪依旧一波接着一波地涌上来。
她知道她又错了。她明明知道西奥多不会害她,明明知道他的眼神从未看不起她,可她还是逃了。
她说服自己,他早晚都会离开,所以不如现在就抽身。可当夜深人静,四下无声时,她才真正意识到,那些他握过她的手,轻声在耳畔说“我不怕被人议论”的话语,像铁钉般一颗颗钉进心里,拔都拔不掉。
她轻轻将那本画册翻开,只翻一页。
那一页是西奥多第一次和她并肩坐在魔药课上时她悄悄画下的。他神情专注,笔直的背影与低垂的眼睫都被她一笔一划画了进去。那时她以为他只是一时心血来潮。
可如今她才发现,是她太小看了他。
“我根本不配出现在他身边…”
她低低地说了一句,声音嘶哑干涩,不带半点哭腔,却比眼泪还要痛。
她将画册重新塞进地板下她自己挖出的木盒里,用残破的布条缠了三层,然后将自己更紧地卷进毛毯里,就这样蜷缩成一团,像只被风吹散在角落的小兽,慢慢地,无声地睡去。
……
与此同时的诺特庄园,烛火已灭,夜色沉沉。
西奥多独自躺在他那张奢华的大床上,床头的魔法灯调成了最暗的柔光。他没有睡,也不打算睡。怀中紧紧抱着的,是夹在厚重课本与笔记本之间的所有画。
他把它们全都拿了出来,摊在被子上,一张张看。*d?u/a.n_q¢i/n-g-s_i_.¨n`e¨t.
有一张她画得极为用心,是他趴在书本上睡着时,她为他勾勒的轮廓。他的头发垂下来盖住了额角,下巴微微抵着手背,看上去格外安静。
他将那张画贴近一点看,才发现在他脖子的位置,她偷偷画了只极淡极淡的草莓…只有他们两个知道那个笑话的含义。
他轻笑了一声,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你又躲我了。”
他喃喃,手轻轻按在画纸上,指腹略微发颤。
他伸手拉过枕边的绒布袋,里面装着阿兰娜送过他的所有东西。一根沾了墨水的羽毛笔,一张揉皱的万圣节糖果包装纸,还有一枚被压得扁平的花瓣…那是她某天偷偷塞进他书页间的野花。
他将这些全都紧紧抱入怀里,闭上眼,任身下的床铺再柔软,也无法减轻他心头的沉重。
“我想抱你…”
他低声呢喃,声音小到几乎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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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此刻的霍格沃茨,顶层的校长办公室内,金色的烛光照亮厚重的书卷与旋转楼梯。
邓布利多站在窗边,身着他那件深蓝星纹长袍,指尖缓缓转着那枚陈旧的指环。他并未看向斯内普,却开口道。
“她是一个很需要被特别关注的孩子。”
斯内普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没有立刻接话。
邓布利多继续,语调轻缓却意味深长。
“她让人无法忽视,即使她极力让自己沉默。她的眼睛里有种东西…不属于这个年纪。”
斯内普抬眼。
“我说不上来。”
邓布利多背对着他,望着窗外夜色。
“不是黑魔法。不是愤怒,也不是野心。是一种…让我本能感到恐惧的东西。”
他顿了顿,才道。-r¢w/z+w¢w\.*n,e·t_
“她让我觉得,她随时都可以在你最不设防的时候,给周围人狠狠一刀。”
“你在怀疑她。”
斯内普低声道,语气听不出情绪。
“我在担心她。”
邓布利多语气不重,却敲在心上。
“
尤其是她身边,唯一真正亲近的,上心的,是诺特家族的继承人。”
“诺特家族的人…最冷漠,最难掌控。”
他缓缓说。
“那个男孩同样非常聪明,但他的冷静让我警惕,而她的沉默更让我感到不安。”
“你怕他们会一同走上与伏地魔相似的路。”
“我怕她会毫无声息地走入黑暗,而我们来不及拉住她。”
斯内普沉默许久,最终缓缓开口。
“她在魔药上…确实很有天赋,本性也不坏。”
除了这两句话,他什么都没再说。
可他的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很久以前的记忆…
一个斯莱特林男孩站在黑湖边,一个格兰芬多女孩朝他微笑。可在第五年,那个笑容彻底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