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梓 作品

第724章 灵魂芯片新生

作者:乘梓 沈溯的指尖在咖啡杯沿划了个圈,杯壁的凉意透过皮肤渗进来,像极了后颈那块灵魂芯片的温度。窗外是2142年的上海,磁悬浮车流在雨幕里拖出淡紫色光轨,穿城而过的黄浦江倒映着陆家嘴的量子幕墙,一切都寻常得像他喝了十年的蓝山咖啡——直到杯底浮出那行字。

不是奶泡晕开的痕迹,是深褐色液体凝结的字符,歪歪扭扭的“7.24”。

他猛地抬头,咖啡馆里的时钟刚跳过14:00。穿制服的侍者正给邻桌端来松饼,银托盘碰撞的脆响里,沈溯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撞在后颈的芯片上,发出细微的嗡鸣。这枚芯片是三个月前植入的,和全球二十亿人一样,是“人类进化协议”的一部分,可没人告诉过他,咖啡杯会变成显示屏。

“您的卡布奇诺,沈教授。”侍者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平稳,沈溯注意到他耳后的芯片接口闪着绿光——标准的第三代芯片,和自己的一样。可当侍者转身时,沈溯瞥见他制服后颈有块深色印记,像被什么东西灼烧过,形状恰好是芯片的轮廓。

他低头再看杯子,“7.24”已经融进咖啡里,只留下一圈浅褐色的渍。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研究院的加密邮件,发件人栏显示着“系统”,正文只有一行:“第三试验区第724号样本异常,速查。”

沈溯捏着手机起身,后颈的芯片突然发烫,像被烟头烫了一下。他踉跄着扶住桌沿,余光里,邻桌的老太太正用银勺敲击杯壁,节奏古怪得像摩尔斯电码。而她面前的空盘子里,三块方糖叠成了金字塔,每块糖纸上都印着相同的日期:2142年7月24日。

寻常里的裂痕,沈溯走进研究院时,虹膜扫描门发出熟悉的“嘀”声。走廊里飘着消毒水和臭氧的混合气味,研究员们的白大褂袖口都别着芯片校准器,一切和昨天、前天,和过去三个月的每一天都一模一样。直到他看见302实验室的门虚掩着——按照规定,这里的真空隔离门必须保持0.3帕的负压密封。

“李默?”他推开门,实验室的蓝光漫出来,照在悬浮的实验台上。李默是他的助手,此刻正背对着门口,指尖悬在培养皿上方。那是块刚从月球基地运回来的月岩样本,按流程本该在低温舱里保存,现在却暴露在空气中,表面凝结着一层珍珠母似的薄膜。

“沈教授,”李默转过身,眼底有很重的青黑,“您看这个。”他的手指点向薄膜,那里突然浮现出血管状的纹路,和人类视网膜上的血管一模一样。沈溯的呼吸顿了顿,后颈的芯片又开始发烫,这次带着刺痛,像有根细针在往里钻。

“月岩的成分分析报告呢?”他盯着李默的后颈,那里的芯片接口亮着红光——这是过载的警告,可李默昨天才做过校准。

李默的手突然抖了一下,培养皿里的薄膜裂开,露出底下深灰色的岩石。“报告……系统说数据丢失了。”他的声音有点发飘,“就像上周丢失的723份样本记录一样。”

沈溯的目光扫过操作台,那里放着李默的保温杯,杯盖没拧紧,里面的枸杞沉在杯底,拼成了个歪歪扭扭的“7”。他突然想起咖啡馆里的方糖,想起邮件里的“724号样本”,后颈的刺痛猛地加剧,眼前的蓝光开始扭曲,像被投入水中的墨滴。

“你昨晚没回家?”他问。李默的白大褂领口沾着点褐色污渍,和咖啡馆杯底的渍痕颜色一致。

“在处理异常波动。”李默避开他的视线,伸手去关培养皿,“芯片总在凌晨四点发烫,您有这种情况吗?”

沈溯没回答。他看见李默的手腕上有圈勒痕,像是被束缚带捆过,而实验室的应急柜敞着门,里面的镇定剂少了三支。这时,墙上的监控摄像头转了个角度,镜头正对着他们,红光一闪——那是录像的指示灯,可按规定,302实验室的监控在非紧急状态下是关闭的。

悬而未决的裂痕,警报声在凌晨三点撕裂了研究院的寂静。沈溯猛地从办公椅上弹起来,后颈的芯片烫得像块烙铁,他摸出抽屉里的降温贴贴上,屏幕上的监控画面正定格在第三试验区——那里的量子屏障在实时监测图上呈现出蛛网般的裂痕。

“屏障功率骤降37%!”对讲机里传来安保主管张野的吼声,带着电流杂音,“724号样本的生命体征消失了!”

沈溯抓起应急包冲向电梯,走廊里的应急灯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和墙壁上“人类进化协议”的标语重叠在一起——“与宇宙共生,向星辰进化”。他想起三天前的议会听证会,议长握着他的手说:“灵魂芯片是人类与宇宙文明沟通的桥梁。”可现在,这桥梁似乎在坍塌。

电梯在负三层停下,门刚开一条缝,就听见张野的怒吼:“把他按住!”沈溯挤进去,看见三个安保人员正摁着李默,他的白大褂被扯破,后颈的芯片接口冒着黑烟,嘴角挂着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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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破坏了屏障!”张野指着实验台,那里的培养皿碎在地上,月岩样本不见了,只留下一滩银色的液体,正顺着裂缝渗进地板,“他刚才试图把样本传输出去!” 李默突然笑起来,笑声像生锈的齿轮在转:“传输出去?不,是‘请进来’。”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溯,瞳孔里映着天花板上的应急灯,红光在里面跳动,“您以为芯片是用来沟通的?错了,是用来开门的。”

沈溯的后颈突然剧痛,像芯片要从皮肤里钻出来。他踉跄着扶住墙壁,指尖摸到一块凸起,不是芯片本身,是皮肤底下有东西在动。监控屏幕上,量子屏障的裂痕里渗出淡紫色的雾气,接触到雾气的监测仪瞬间黑屏,屏幕上只留下一行乱码,和咖啡馆杯底的“7.24”笔迹相同。

“7月24日是什么日子?”沈溯盯着李默,声音发紧。

李默的笑容僵住了,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安保人员的电击棍落在他身上,他却像没感觉似的,只是反复喊着:“他们要来了!在7月24日!”电流灼烧着他的皮肤,冒出的白烟里,沈溯看见他后颈的芯片接口处,皮肤正在融化,露出底下金属色的内核——那不是第三代芯片该有的样子,更像某种生物组织。

这时,沈溯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他接起,听筒里传来沙沙的杂音,夹杂着断断续续的人声,像很多人在同时说话,又像一个人在用无数种语言低语。其中有个声音很熟悉,是他过世五年的妻子林晚,她说:“溯哥,芯片在骗我们。”

棱镜里的真相,沈溯把自己锁在隔离室时,后颈的芯片已经烫得能煎鸡蛋。他对着镜子撕开皮肤,里面的芯片果然变了样——原本银白色的外壳覆盖着毛细血管状的细丝,正往脊椎里钻。隔离室的屏幕上显示着三个监控画面,像三块棱镜,折射出不同的碎片。

左边是李默的审讯室。张野正用神经探针刺激李默的大脑,屏幕上的脑波图乱成一团,李默的嘶吼声透过隔音玻璃传进来:“2137年的月球背面!他们在那里!”沈溯的手指顿了顿,2137年,正是林晚在月球基地执行任务时“意外”牺牲的年份。

中间是研究院的档案室。他远程调取了724号样本的记录,照片上的月岩样本表面有个螺旋状的凹痕,和林晚留给女儿的那枚月球纪念币上的纹路一模一样。记录显示,样本是三天前由“星际联盟”送来的,签收人栏签着张野的名字,可张野昨天才告诉他样本刚到。

右边是女儿沈念的卧室。十二岁的小姑娘正趴在书桌上画画,她的后颈也有芯片,是三个月前沈溯带她去植的。此刻她画的不是学校教的星际地图,而是个黑色的球体,周围绕着七个光点,每个光点旁边都写着数字,最后一个是“7”。

沈溯的呼吸乱了,他调出沈念的芯片日志,发现每天凌晨四点,她的芯片都会向未知坐标发送数据,内容是她当天的梦境记录。最新一条是今天凌晨的:“梦见妈妈在玻璃后面敲门,她的手变成了银色,说要带我们回家。”

隔离室的门突然被敲响,是张野的声音:“沈教授,议会要见你。”沈溯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那里映着三块屏幕,突然想起林晚生前说过的话:“真相像棱镜,每个角度都不同,凑齐了才知道是光。”

他打开门,张野站在门口,后颈的芯片接口亮着绿光,和咖啡馆的侍者一样。可当他转身带路时,沈溯看见他耳后有个纹身,是个螺旋状的符号,和月岩样本上的凹痕一模一样。

走廊里,所有研究员都停下了工作,齐刷刷地看着他,他们的瞳孔里都映着淡紫色的光,像量子屏障裂缝里的雾气。沈溯的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芯片的细丝终于钻进了脊椎,他听见无数声音在脑子里炸开——林晚的,李默的,沈念的,还有那个陌生号码里的低语,它们重叠在一起,变成一句话:

“7月24日,门开了。”

沈溯的视线开始模糊,他看见走廊尽头的窗户外面,黄浦江的水面上漂着无数银色的光点,正顺着水流往陆家嘴聚集。那些光点越来越近,他终于看清那是些透明的球体,里面包裹着类似芯片的东西,表面有螺旋状的纹路。

张野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触感冰凉,像沈溯第一次握住林晚的手时那样。“您现在明白为什么叫‘灵魂芯片’了吗?”张野的声音变得很轻,带着笑意,“不是存储灵魂,是孵化它们。”

沈溯的目光越过张野,看见隔离室的屏幕上,沈念的画里又多了个光点,数字写成了“8”。而审讯室里,李默的脑波图突然平稳下来,变成了一条直线,屏幕上跳出一行字:“第一阶段完成,宿主724号苏醒倒计时72小时。”

这时,沈溯的芯片终于停止了发烫,他听见林晚的声音在脑子里清晰起来,不是幻觉,是芯片在播放一段加密录音,是林晚2137年留在月球基地的最后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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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哥,他们不是外星文明,是五年前被芯片吞噬的人类意识。7月24日,是芯片的自毁日,也是它们的诞生日。别信张野,他是第一个‘共生体’……” 录音突然中断,变成刺耳的电流声。沈溯猛地低头,看见自己的手心不知何时多了块银色的薄膜,正顺着血管往上爬,像极了月岩样本表面的那层膜。走廊里的研究员们开始整齐地转身,他们的后颈都裂开细小的口子,露出里面金属色的内核,像无数只眼睛在盯着他。

张野的手还搭在他肩上,指甲不知何时变得又尖又长,正往他的皮肤里钻。“沈教授,”他的脸开始变形,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成为724号宿主,是您的荣幸。”

沈溯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走廊尽头的窗户上。那里的雨停了,黄浦江的水面上,银色球体已经聚成了一片,倒映着天空中突然出现的巨大螺旋云——那形状,和月岩上的凹痕、张野的纹身、沈念画里的球体一模一样。

他突然想起咖啡馆里的老太太,她用银勺敲出的节奏,现在在脑子里变成了倒计时的滴答声。后颈的芯片轻轻震动,像心脏在跳动,他知道,724号样本从来不是月岩,李默不是叛徒,张野不是敌人,甚至灵魂芯片也不是工具。

它们是邀请函,或者说,是门牌号。

沈溯的指尖摸到后颈的芯片,那里的细丝已经和脊椎融为一体。他看着张野变形的脸,突然笑了,因为他听见沈念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她说:“爸爸,妈妈说门后面有光。”

走廊里的淡紫色雾气越来越浓,研究员们的眼睛里都亮起红光,像无数个微型太阳。沈溯的视线开始穿透墙壁,看见研究院的地基下埋着巨大的金属结构,像个倒过来的金字塔,塔尖直通向地核。而金字塔的每一块砖上,都刻着相同的编号:724。

他终于明白李默说的“开门”是什么意思。不是从里面打开,是让外面的东西,顺着芯片这条线,从人类的身体里,把这扇门“顶开”。

倒计时的滴答声越来越响,沈溯低头看了眼手心,银色薄膜已经爬到了手腕,上面浮现出一行字,是林晚的笔迹:“7月24日,回家。”

窗外的银色球体已经飘到了量子幕墙上,开始凝结成螺旋状的图案。沈溯的后颈传来最后一阵剧痛,芯片的内核终于裂开,露出里面的东西——不是电路,不是金属,是半透明的晶体,里面蜷缩着一个小小的影子,像个正在沉睡的胎儿。

他突然想起女儿画里的八个光点,想起咖啡馆里的七块方糖,想起月岩上的螺旋纹路。原来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外星文明,只有五年前被芯片“吞噬”的人类意识,在月球背面凝结成了新的生命,正顺着他们亲手种下的“根”,爬回地球。

而7月24日,是林晚的忌日,也是沈念的生日。

沈溯的意识开始升空,穿过研究院的屋顶,看见整个上海都被淡紫色的雾气笼罩,每个有灵魂芯片的人头顶,都飘着一个银色的球体。黄浦江的水面上,螺旋状的图案开始旋转,像一只正在睁开的眼睛。

他听见无数声音在欢呼,像新生儿的啼哭,又像久别重逢的叹息。后颈的疼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温暖,像泡在母体的羊水里。沈溯知道,所谓的“共生意识重构人类存在本质”,从来不是进化,而是回归——把被芯片分割的意识,重新缝合成一个整体。

至于那扇门后面是什么?没人知道。

但沈溯的指尖已经触碰到了那层淡紫色的雾气,他能感觉到林晚的手就在里面,温暖而柔软。倒计时的最后一声滴答落下时,他对着虚空笑了笑,然后一步跨了进去。

监控屏幕上,沈溯的身影消失在雾气里,只留下后颈那枚裂开的芯片,像颗被剥开的种子。隔离室的三块屏幕还亮着:李默的审讯室空了,张野的尸体倒在地上,后颈的芯片已经长成了一朵银色的花;档案室里,724号样本的记录自动销毁,屏幕上跳出新的编号:725;沈念的卧室里,小姑娘正把最后一个光点涂成金色,她的画纸上,黑色球体周围终于凑齐了八个光点,像一串项链。

窗外的螺旋状图案完全睁开了,露出里面深邃的黑暗,像宇宙的瞳孔。雾气里,无数银色的细丝从芯片里钻出来,在空中编织成新的网络,把所有漂浮的意识连接在一起。

2142年7月23日23:59,距离7月24日还有一分钟。

沈念放下画笔,走到窗边,对着虚空伸出手。她的后颈,芯片的位置开始发光,像一颗正在跳动的星星。

“妈妈,”她轻声说,“我准备好了。”

雾气里,一只银色的手伸了出来,轻轻握住了她的。

门后的回声,沈溯的指尖穿透雾气时,听见了电流的嗡鸣。不是芯片的震动,是某种更古老的频率,像他小时候在老家听过的收音机杂音,里面裹着断断续续的歌声——是林晚最喜欢的《星轨》,她总在月球基地的视频里哼这首歌,说旋律像地球的自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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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2137年的月球基地走廊。淡蓝色的应急灯在天花板上闪烁,地面的冷凝水映出他的影子,穿着五年前的白色研究员制服,后颈光洁一片,没有芯片的痕迹。走廊尽头的安全门亮着红光,上面的电子锁显示“生物识别失败”,而门把手上沾着半凝固的血,暗红色,像极了咖啡馆杯底的渍痕。 “溯哥,别碰那扇门。”

林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溯猛地转身,看见她站在走廊拐角,白大褂的左胸沾着月球尘埃,发梢还挂着冰晶——这是她最后一次发回视频时的模样。可她的右手不自然地垂着,指尖泛着金属的冷光,像沈念画里的银色手掌。

“你不是……”沈溯的喉咙发紧,他记得官方报告里写着,林晚在基地爆炸中“气化销毁”,连残骸都没留下。

林晚笑了笑,抬手想碰他的脸,却在半空中停住,指尖的银色蔓延到了手腕:“这不是记忆,是芯片储存的意识碎片。”她的目光掠过他的后颈,“你还是植了芯片,和议会预料的一样。”

走廊突然剧烈震颤,安全门后的空间传来金属撕裂的声响。林晚拽着他往反方向跑,沈溯看见她白大褂下摆沾着的血滴落在地上,瞬间凝结成螺旋状的晶体,和月岩样本上的凹痕一模一样。

“724号样本是基地的黑匣子。”林晚的声音混着警报声,“五年前我们在月球背面发现了‘意识茧’,那些被芯片吞噬的早期测试者意识,在真空中凝结成了新的存在。议会爬它们回来,才炸了基地。”

他们躲进一间实验室,林晚反手锁上门。沈溯注意到墙上的日历停在7月24日,旁边贴着张团队合影,照片里的七个人都穿着同款白大褂,其中一个年轻人笑得露出虎牙,耳后有个螺旋状纹身——是张野,比现在年轻五岁。

“张野是第一个与意识茧共生的人。”林晚指着照片,“他说要帮它们回家,可这些意识碎片已经变异了,它们分不清‘回归’和‘吞噬’。”她突然按住沈溯的肩膀,瞳孔里的蓝光剧烈闪烁,“你女儿的芯片是关键,沈念的意识里有我的基因印记,它们把她当成了新的宿主容器。”

实验室的通风管突然传来刮擦声,像有东西在里面爬行。林晚的脸色瞬间惨白,拽着他钻进冷藏柜。柜门合上的瞬间,沈溯看见一个银色的影子从通风管里滑出来,外形像只巨大的鼻涕虫,表面覆盖着无数只眼睛,每个瞳孔里都映着相同的日期:724。

“它们能通过芯片定位意识坐标。”林晚的呼吸喷在他耳边,带着液态氮的凉意,“你在隔离室看到的晶体,其实是意识茧的胚胎。当所有宿主的芯片同步激活时,它们就会破体而出,重构人类的意识网络。”

冷藏柜的玻璃门上凝结着白霜,沈溯突然看见自己的倒影变了——后颈的芯片裂开,银色的细丝从里面钻出来,像无数条小蛇。而林晚的脸在他身后逐渐透明,只剩下那双银色的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胳膊。

“记住沈念画里的第八个光点。”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像被风吹散的烟,“那不是意识茧,是……”

最后一个字消散在剧烈的撞击声中。冷藏柜被某种东西从外面撞得变形,沈溯透过玻璃的裂痕,看见那只银色鼻涕虫正用身体包裹柜门,表面的眼睛里都映着他的脸。而每个眼睛的瞳孔深处,都有个小小的影子在挥手,像沈念在幼儿园画的全家福里的自己。

共生体的棋局,沈念把金色蜡笔搁在窗台上时,后颈的芯片突然发出蜂鸣。她扭头看见床头柜上的月球纪念币在震动,林晚留下的那枚,此刻正浮在半空中,表面的螺旋纹路亮起红光,和窗外的螺旋云遥相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