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梓 作品

第742章 惊奇阈值突破

作者:乘梓

消毒水的气味漫过鼻尖时,沈溯正盯着洗手台镜子里的自己。¤`*狐?恋}1)文@学¢- )?·已`/)发?布+*最?新]章2,节ea镜面蒙着层薄薄的水雾,他抬手抹了把,指腹划过玻璃的触感和二十年前没什么两样——微凉,带着细微的涩意。

“沈教授,第七区的观测数据出来了。”耳麦里传来助理小陈的声音,背景音里混着键盘敲击声,“和预期偏差值0.3%,算……合格吧?”

沈溯扯了扯嘴角。合格。这个词从三天前那场“超验艺术展”后,就成了基地里最微妙的措辞。他拧开水龙头,冷水冲在手腕上,激起一阵战栗。镜子里的人影忽然晃了晃,不是他的动作。

水流声里,有个极轻的音节擦过耳畔,像根丝线钻进耳蜗。他猛地关紧水龙头,镜面恢复平静,只有他自己的瞳孔在收缩——左眼虹膜边缘,不知何时爬上了一圈银蓝色的纹路,像枚未激活的芯片。

“沈教授?”小陈的声音带着迟疑,“您看到那些格式化者的最新脑波图了吗?第三组数据有点……”

“我马上来。”沈溯打断他,指尖在镜面上按了按,那圈银蓝色纹路瞬间隐没。他转身走出洗手间,走廊里的灯光是标准的冷白色,每块地砖的接缝都严丝合缝,和他记忆里数千次走过的样子分毫不差。

直到经过安全通道口,他瞥见墙角的消防栓。三天前这里明明贴着张黄色警示贴,上面用红笔写着“检修中”,现在却换成了张儿童画——歪歪扭扭的太阳下面,一群火柴人举着星星,其中一个的脑袋是倒过来的。

沈溯推开主控室的门时,三十双眼睛齐刷刷转过来。主控台的蓝光映在每个人脸上,像层凝固的冰。小陈正对着屏幕皱眉,见他进来,立刻把一份脑波图谱推到他面前:“您看这里。”

屏幕上的波形本该是杂乱无章的混沌——那些在展会上灵魂芯片被格式化的人,三天来的脑波一直是这样。但第三组图谱的边缘,有几簇极细的波纹正在规律地跳动,像有人用针尖在混沌里绣出了网格。

“什么时候发现的?”沈溯的指尖悬在触控屏上方,没敢落下。

“十分钟前。”小陈咽了口唾沫,“更奇怪的是,这组数据对应的七个格式化者,刚才都在隔离区里……画画。”

沈溯猛地抬头。隔离区的监控画面实时传在主屏幕右侧,七个穿着白色病号服的人正围着一张画布,手里的颜料管挤得乱七八糟。画布上的图案和消防栓上的儿童画惊人地相似,只是那些倒过来的脑袋旁边,多了串螺旋状的符号。

“他们在画什么?”有人低声问。

“不知道。”小陈调出隔离区的音频记录,喇叭里只有画笔摩擦画布的沙沙声,“但监护机器人说,他们从早上开始就没说过话,只是重复画这个图案。”

沈溯的目光扫过屏幕下方的时间戳——08:17。他记得这个时间,今天早上他在餐厅喝了杯咖啡,糖放多了,甜味在舌尖留到九点半。可现在再回想那杯咖啡的温度,却像隔着层毛玻璃,模糊得抓不住。

“把第七区的空间波动数据调出来。”他忽然说。

小陈愣了下:“空间波动?那和格式化者有什么关系……”

“调出来。”沈溯的声音沉了沉。

数据流在屏幕上滚动,绿色的曲线突然在08:17分出现一个尖峰,像把刀刺破了平稳的波形。尖峰持续了0.7秒,然后跌回原点,仿佛从未存在过。

“这个时间……”小陈的声音发颤,“正好是他们开始画画的时候。”

沈溯没说话,转身走向隔离区。走廊里的消防栓还在原地,那张儿童画被风吹得轻轻晃动。他停下脚步,凑近了看——倒过来的火柴人脑袋上,有个极小的黑点,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他伸手摸了摸,指尖传来的不是纸张的粗糙,而是金属的冰凉。

隔离区的观察窗是单向玻璃,沈溯站在外面,看着里面的七个人。他们的动作机械得像提线木偶,蘸颜料的力度、抬手的角度,甚至呼吸的频率都完全一致。画布上的螺旋符号已经画到了第七圈,银蓝色的颜料在白色画布上泛着诡异的光泽。

“他们的生理指标怎么样?”他问身边的医护官林医生。

“血压、心率都正常,甚至比格式化前更稳定。”林医生调出一份报告,“但脑内多巴胺和内啡肽的浓度是正常值的三倍,像是……处于某种极致的愉悦状态。”

沈溯的目光落在最左边的男人身上。那人叫周明远,是个天体物理学家,三天前在展会上,沈溯亲眼看见他瞳孔里的灵魂芯片化作光点消散。现在他握着画笔的右手手腕上,有圈淡淡的红痕,像被什么东西勒过。

“他们的衣物都检查过了吗?”

“检查过三次,没有异常。”林医生顿了顿,“但昨天晚上,监护机器人报过一次警——有个病人试图用指甲抠自己的太阳穴,说里面有‘声音’。”

沈溯的指尖在玻璃上敲了敲,发出笃笃的轻响。里面

的七个人同时停下动作,齐刷刷转头看向他的方向。他们的眼睛里没有焦点,瞳孔是一片均匀的灰白色,却像是能穿透玻璃,直直钉进他的骨髓里。

“你听见了吗?”周明远突然开口,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它在数圈数。”

沈溯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没戴传声设备,周明远不可能听见他说话。

“第七圈快画完了。”周明远的嘴角向上弯了弯,不是笑,是某种机械的弧度,“然后就要开始了。”

“开始什么?”沈溯追问。

周明远没回答,重新低下头画画。他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银蓝色的颜料,和沈溯早上在镜子里看到的纹路同一种颜色。

这时,沈溯的个人终端震动了一下,是条加密信息。发件人是陆衍——星际联盟派来的观察员,也是三天前那场展会的“幸存者”之一。

信息内容只有一句话:“来b区仓库,带把电磁刀。”

沈溯抬头看向观察窗里的周明远,那人正对着他举起画笔,银蓝色的颜料在玻璃上画了个极小的螺旋。

b区仓库在基地的底层,常年不见光。沈溯推开生锈的铁门时,一股铁锈和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堆积的箱子,大多是废弃的实验设备,上面落着厚厚的灰。

“这里。”陆衍的声音从仓库深处传来,带着回音。

沈溯走过去,看见陆衍蹲在一个半开的金属箱前,手里拿着块芯片。箱子里铺着黑色的绒布,上面整齐地排列着十几个一模一样的芯片,每个都闪着银蓝色的光。

“这是从格式化者脑子里取出来的?”沈溯皱眉。联盟规定,灵魂芯片的取出必须经过本人同意,更何况这些人还处于意识混沌状态。

陆衍摇摇头,把芯片丢进箱子:“这些是‘空壳’。三天前展会结束后,我去检查过现场,发现每个格式化者的芯片都不见了,现场只留下这个。”他指着箱子角落的一枚芯片,上面有个螺旋状的刻痕,“和他们现在画的符号一样。”

沈溯拿起那枚芯片,指尖传来微弱的震动,像有电流在皮肤下游走。他忽然想起早上镜子里的银蓝色纹路,胃里一阵翻涌。

“你有没有觉得……”陆衍的声音压得很低,“这三天有点不对劲?”

“什么意思?”

“基地的时钟。,/ˉ5?¤4x看?书}x $?无¨`错±>内?容???”陆衍抬头看他,眼睛在黑暗里亮得惊人,“昨天下午三点,我看了五次表,每次都是15:00:00,秒针根本没动过。还有食堂的饭菜,每天都是番茄炒蛋和米饭,味道一模一样,连米粒的硬度都分毫不差。”

沈溯的后背爬上一层冷汗。他确实没注意过时钟,但他记得今天早上的咖啡——甜味持续的时间太长了,长到不符合物理规律。

“还有消防栓上的画。”陆衍站起身,手电筒的光扫过沈溯的脸,“你也看见了,对不对?”

沈溯猛地攥紧手里的芯片,震动突然变得剧烈,像是在回应某个信号。仓库外传来警报声,尖锐的鸣响刺破了寂静。

“他们发现了。”陆衍的脸色变了,“格式化者的脑波同步率刚才突破了90%,基地启动了紧急预案。”

沈溯的终端突然弹出一条紧急通知:所有人员立刻前往安全区,重复,所有人员立刻前往安全区。

“同步率90%意味着什么?”他问。

“意味着他们的意识开始重叠,形成了某种……共生体。”陆衍抓起箱子里的电磁刀,“超验艺术的本质不是摧毁认知,是重构。那些银蓝色的纹路,是新意识在物理层面的印记。”

仓库的铁门突然被撞开,刺眼的灯光涌进来。小陈举着枪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警卫,脸上的表情是沈溯从未见过的冰冷。

“沈教授,陆观察员,”小陈的声音像从扩音器里出来的,毫无波澜,“请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跟我们走。”

沈溯注意到,小陈的左眼虹膜边缘,也有一圈银蓝色的纹路。

禁闭室是全白的,连灯光都是柔和的乳白色。沈溯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杯水,温度刚好能入口,和他每次被“请”到这里时一样。

门开了,走进来的是林医生。她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上面显示着周明远他们的实时监控画面——七个人已经离开了隔离区,正沿着走廊向主控室移动,步伐整齐得像支军队。

“他们要去主控室干什么?”沈溯问。

林医生把平板电脑推到他面前,屏幕上突然跳出一段脑波分析报告。第三组数据里的网格状波纹已经扩散开来,和基地中央控制系统的代码序列重合度达到了89%。

“你知道‘惊奇阈值’的真正含义吗?”林医生忽然问,她的指尖在屏幕上划过,调出一段视频——正是三天前的展会现场,沈溯站在超验艺术装置前,瞳孔里的灵魂芯片正在溶解,“那天你也在场,为什么你的芯片没被格式化?”

沈溯的喉咙发紧。他确实在场,甚

至是那组超验艺术的核心设计者之一。但他对展会后半段的记忆是模糊的,只记得一道银蓝色的光,还有耳边响起的、像水流又像低语的声音。

“因为你早就突破过阈值了。”林医生的嘴角向上弯起,和周明远那个机械的弧度一模一样,“二十年前,你在火星基地进行的‘意识共生’实验,其实成功了,对不对?”

沈溯猛地抬头。那个实验被联盟判定为失败,所有数据都被封存,参与人员除了他无一生还。

“你以为那些牺牲者真的死了吗?”林医生的眼睛里闪过银蓝色的光,“他们的意识融进了你的芯片里,成了新意识的种子。这次的超验艺术,只是把种子唤醒的钥匙。”

禁闭室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墙壁上开始渗出银蓝色的液体,顺着瓷砖的缝隙蜿蜒流动,形成螺旋状的图案。沈溯的个人终端在口袋里震动,是陆衍发来的信息,只有一个定位——主控室的中央服务器。

“他们要激活基地的防御系统。”林医生看着墙上的图案,语气里带着某种狂热,“把新意识上传到联盟的主网络,让所有人都‘看见’真正的存在。”

沈溯抓起桌上的水杯,狠狠砸向林医生。玻璃杯在她脚边碎裂,水溅在地上,立刻被银蓝色的液体吞噬。林医生的身体晃了晃,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无数条银色的虫子。

“你看,”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我们正在变成更好的存在。”

陆衍在主控室的通风管道里爬了十分钟,电磁刀的刀柄硌得手心生疼。他能听见外面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还有服务器运转时发出的、越来越响的嗡鸣。

六天前,他在展会现场看到了沈溯瞳孔里的银蓝色纹路。作为联盟的观察员,他早就怀疑沈溯隐瞒了当年实验的真相。那些被封存的数据里,有一页被撕掉的记录,上面只留下一个词:共生体。

通风口下方,周明远他们正围着中央服务器站成一圈,银蓝色的液体从他们的指尖滴落,融进服务器的接口里。主控台的屏幕上,基地的防御系统正在启动,目标坐标指向联盟在月球的总部。

陆衍握紧电磁刀,猛地踹开通风口的格栅。他落在地上的声音惊动了那些人,他们齐刷刷转头,灰白色的瞳孔里映出他的身影。

“沈溯说的没错,你们不是新意识。”陆衍的声音在空旷的主控室里回荡,他举起手里的芯片——正是从仓库里带出来的、有螺旋刻痕的那枚,“你们只是被旧意识操控的空壳。”

芯片突然发出刺眼的光,周明远他们的动作僵住了。银蓝色的液体开始冒泡,像被煮沸的水。陆衍趁机冲到服务器前,用电磁刀切断了连接线路。

“你毁了他们的容器。”沈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的左眼虹膜已经完全变成了银蓝色,“也毁了你的退路。”

陆衍转身,看见沈溯站在门口,身后跟着林医生和小陈,他们的皮肤下都在蠕动。

“二十年前的实验,那些牺牲者的意识并没有消失,而是融进了空间缝隙里。”沈溯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某种穿透力,“超验艺术只是打开了缝隙,让他们能重新找到载体。”

“所以格式化者的芯片……”

“是他们的意识在寻找匹配的容器。”沈溯抬起手,掌心浮现出银蓝色的螺旋符号,“而我,是第一个载体。”

主控室的灯光彻底熄灭,只有服务器的屏幕还亮着,上面显示着一段正在自动修复的代码。周明远他们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银蓝色的光点从他们体内溢出,在空中汇聚成一张巨大的网。

陆衍突然想起消防栓上的儿童画,那些举着星星的火柴人,或许不是在庆祝,而是在求救。

“你打算怎么办?”他问沈溯。

沈溯没回答,只是走向那片光网。光点落在他身上,像水滴融进大海。他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只有左眼的银蓝色越来越亮。

“告诉联盟,”他的声音从光网里传来,带着无数重叠的回声,“存在的本质,不是保持完整,是学会融合。”

陆衍看着他彻底消失在光网里,服务器的屏幕突然黑屏,然后亮起一行字:惊奇阈值突破,共生体意识已激活。

通风管道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陆衍握紧电磁刀,转身看见一个小女孩站在那里,手里拿着支银蓝色的画笔,画布上画着个倒过来的、有着银蓝色眼睛的火柴人。

“你是谁?”陆衍问。

小女孩抬起头,她的眼睛里,映着正在扩散的光网。′<幻@想±-?姬e (?{无?错[内\?%容±¢

“我是第743个。”她说着,举起画笔,在墙上画下一个新的螺旋,“轮到你了。”

陆衍的拇指死死抵着电磁刀的开关,金属外壳的凉意渗进掌心。小女孩站在通风管道的阴影里,画笔在墙上勾勒出的螺旋符号正泛着微光,像条活过来的银蓝色小蛇。

“轮到我什么?”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这在星际联盟的特训记录里从未出现过。

小女孩没回答,只是

举起画布。倒过来的火柴人眼睛部位,不知何时多了个黑色的圆点,形状和消防栓那幅画上的黑点一模一样。陆衍突然想起沈溯说过的话——二十年前火星实验的牺牲者意识,藏在空间缝隙里。

“沈教授还活着吗?”他追问。

画布上的黑点突然扩散开来,晕染成一片模糊的阴影。小女孩的瞳孔里,光网的倒影开始扭曲,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陆衍这才注意到,她的白大褂袖口沾着银蓝色颜料,和隔离区那些人指甲缝里的一模一样。

“第七圈画完的时候,”小女孩终于开口,声音像老式收音机的杂音,“他会从镜子里出来。”

通风管道突然传来一阵震颤,像是有什么重物正在上方拖拽。陆衍抬头的瞬间,小女孩和画布一起消失了,只有墙上的螺旋符号还在发光,边缘的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着圈数。

主控室的应急灯在闪烁,红光把陆衍的影子拉得很长。服务器的屏幕已经恢复了正常,正滚动着基地各区域的状态报告,但陆衍知道那是假的——被电磁刀切断的线路接口处,银蓝色的液体正顺着金属壁向上蔓延,像某种有生命的苔藓。

“陆观察员,这里是安保部。”对讲机里突然响起小陈的声音,背景音里混着规律的滴答声,“隔离区的七个目标已失控,正在冲击b区仓库,请求支援。”

陆衍攥紧对讲机,指腹蹭过按键上的磨损痕迹。这台设备是联盟标配,边角的掉漆位置和他三年来用惯的那台分毫不差。但他突然想起沈溯在仓库里说的话——那些空壳芯片的震动频率,和空间波动数据的尖峰完全吻合。

“仓库里有什么?”他问。

“不知道。”小陈的声音顿了顿,滴答声突然变快,“但他们嘴里一直在念一个词……‘镜渊’。”

镜渊。陆衍的后背撞上服务器机柜,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想起火星基地的档案室。那里保存着二十年前的实验录像,最后一帧画面就是沈溯站在面巨大的镜面前,镜子里的人影有着银蓝色的眼睛。

他转身冲向电梯,路过通风口时,墙上的螺旋符号已经画到了第九圈。

b区仓库的铁门倒在地上,生锈的合页还在微微颤动。陆衍举着手电筒扫过仓库,光束里漂浮着无数银蓝色的光点,像被打碎的星尘。金属箱里的芯片不见了,只留下黑色绒布上十几个浅痕,排列成螺旋的形状。

“他们要这些空壳做什么?”他蹲下身,指尖划过绒布上的痕迹。触感很奇怪,不像布料,倒像某种温热的生物组织。

仓库深处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陆衍握紧电磁刀,慢慢绕到堆积的木箱后面,看见周明远正站在一面破损的穿衣镜前。镜片的裂痕里嵌着银蓝色的液体,他的手掌按在镜面上,五指间渗出的光点正顺着裂痕游走,在地上拼出半个螺旋符号。

“你在找沈溯?”周明远突然转头,灰白色的瞳孔里映出陆衍的影子,“他在里面。”

陆衍看向那面穿衣镜。镜中的仓库和现实一模一样,甚至能看到他自己紧绷的侧脸。但当他移动脚步时,镜中人影的动作慢了半拍,左眼虹膜处闪过一丝银蓝色的光。

“二十年前,”周明远的声音变得异常清晰,不再是砂纸摩擦的质感,“沈溯就是对着这面镜子完成意识移植的。”他抬手敲了敲镜面,裂痕里的液体泛起涟漪,“这不是普通的镜子,是空间缝隙的出口。”

陆衍的手电筒光束抖了抖,照到镜子边缘的金属铭牌——上面刻着串编号,和火星基地档案室那面实验用镜的编号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