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入东宫，22(第2页)
第一锦摇头，身上几乎有菩萨般的金光闪烁：“妾身是殿下的女人，与殿下共进退，也是分内之事。这些身外之物，本就是殿下所赐，如今为殿下所用，才是适得其所。妾身不御华服珠翠，也有殿下加以荣光。而这些东西，却不知可以令多少家庭不必流离失所，多少人得以活命。这天下将来是殿下的天下，天下臣民，也是殿下的儿女，殿下难道要为了妾身，放弃自己的儿女吗？”
太子几乎要感动落泪了。
没有人会不喜欢圣人，更何况这个圣人为自己殚精竭虑，淡泊富贵。
不过，第一锦也并没有专美，她在东宫进行了一场募捐，大户譬如太子妃，崔良娣也都是大出血，那些出身不高宫婢出身的奉仪们，倒是被免了捐款。
所得金银，全都交给太子，而美誉，自然属于首倡的第一锦。
太子得到启发，也从来轻视金银，也取了自己的俸禄，一并拿去赈灾。
他启程离去，第一锦便守好东宫门户，专心抚育儿子，就此沉寂下来。只是，东宫如今实际上的主事者成了第一锦，太子又不在，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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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事情，第一锦也不可避免地沾了手。
譬如安顿照顾跟随太子而去的东宫属官家眷，节日赏赐，与太子的母族来往，对皇帝以及后宫嫔妃尽孝，总得有人主持。
第一锦迎来一波忠心符的大消耗。
她以为太子祈福的名义，并未急着串联权贵，反倒很是安分，这一点，皇帝也很满意。
没有因为生了太子的长子而轻狂骄纵，处置诸事也是得体仁善，管理东宫更是井井有条，从无疏漏，这个女人各项素质确实很高，堪称贤惠。只可惜……皇帝也有些遗憾，毕竟就算当初郑瑶娘未嫁，以她的身份也没有机会成为储妃。
太子在河南，则是如陷入泥淖，一天天不是暴怒，就是掀桌。这里灾情如火，吏治更是火上浇油，若非他是太子，身份足以压服众人，以力破巧，身边又谋臣无数，还真要被泥糊死。
真正见到饥馑与灾民，太子对整个世界的认识，也在经历剧烈的改变。若说原先他不过是道义上认可第一锦，如今就从感情上彻底受到震撼。他长于富贵，生性高傲，但从没觉得有谁应该遭遇这种痛苦。
灾荒导致大片的死人，尸首甚至来不及收敛，人食人的情况也有发生，再加上天气炎热，很快疫病开始蔓延。
太子奔走在外，虽然得到最多的保护，但还是暴露在病毒之中，不幸染病。
他倒下了，随从之人简直魂飞魄散，火速送信回京，求皇帝赐下太医与药物。而本地鱼龙混杂，太子染病的消息没控制住，就算皇帝不想张扬，消息也不胫而走。
第一锦早就等着这一刻，第二天她便带着荣儿，入宫请求面圣。
按照常理，一个良娣想见皇帝，也是天方夜谭。可她如今实际上代太子妃的职责，还带着儿子，至少通报一声是可以的。
皇帝正是心急如焚的时候，好大儿染病，灾情尚未解决，吏治也还没理清，没有时间见她。但，他也知道，第一锦这个时候来，必然是有话要说。
第一锦等了半个时辰，皇帝终于开完会议，在偏殿召见了她。
这还是皇帝第一次见到这个颇得儿子宠爱，运气也不错的女人。她确实很美，即使双眼红肿，形容憔悴，但面上却有一种坚毅的神色，燃烧的意志，让她不仅仅是一个美人。
皇帝看了一眼她怀中沉睡的荣儿，隐隐不满，道：“这么热的天，带着孩子出来，你不怕荣儿受不住？”
第一锦屈身一礼，平静道：“内则父子，外则君臣，人之大伦也。太子有危，荣儿也会不安，些许日光，不足为道。”
皇帝目光一凝，这才有了听她说话的兴趣：“你带着孩子过来，到底有什么话说？”
第一锦道：“妾蒙太子搭救，才有今日，早已发誓生死相随。今太子染病，身在河南，妾身请求陛下，允准妾身去往太子身边照顾。荣儿是殿下之子，陛下之孙，请求陛下照顾荣儿，妾身心无挂念，死也无憾。”
皇帝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