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入东宫，24(第2页)

她目光锋锐，气势迫人：“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当今旱灾如火，陛下忧心如焚，太子以身犯险，都是为了天下，为了国朝！而我，亦感恩陛下与殿下的恩德，来此甘苦与共！而你等，口口声声国家，朝廷，天子，呵，你们的心里，何曾有朝廷？！尔等眼中还有君父吗？！”

李和豫答不上来，额头渐渐渗出汗水。

第一锦越发慷慨激昂，冷然扫视众人，道：“太子在此感染疫病，尔等侍奉不周，各个该死！君父有疾，尔等若是忙于国事，尽忠守节，就算不侍奉榻前，倒也是应有之意。可现在呢？眼看着匡俊明软禁太子，独揽大权，连陛下圣命也可以不顾，你们倒是好啊，忠臣孝子何在？！对着我一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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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耍威风，这就是你们的忠孝吗？！”

一言既出，众人纷纷跪倒叩首称罪，跟随太子一路到此的东宫属官可算是找到了主心骨，往死里锤匡俊明，恨不得当场告状告死他。

而本地官员为求自保，亦是纷纷把罪责往匡俊明头上推，李和豫也被打为同党。

沾上了控制太子的罪名，又已经失败，死是必然的了，这根本没法挣扎。但第一锦说到底，处置他们名不正言不顺。

她道：“此事非我可以做主，先剥去此二人官服，禁闭刺史府，待请得陛下旨意，再行处置。当下最为重要的，就是殿下的病情，及赈灾之事。多事之秋，还需各位共度时艰。”

见她把二人关在刺史府，而非下狱，朱洪燊和陈将军两人心中都是一定。局势未明，本地的牢狱未必能关得住他们，但府衙已经在掌控中，只要不撕破脸，他们是很难脱身的。

而一旦请得皇帝旨意，二人必死无疑。

而第一锦随之态度缓和，有安慰其余当地官员的意思，就更是令人放松。

一味发难，只会逼迫他们狗急跳墙，到时候会发生什么，还未可知。如今情势本就十分紧急，下马威震慑众人，夺得主动权，就该松弛一下。这位郑娘子，真是……

第一锦见那两人被拖下去后，气氛缓和，于是态度更是柔和：“我一介女流，听闻太子患病，已是六神无主，日夜兼程赶来，却被人拦在府外，更是惊恐慌张。我是太子之妾，尚且如此心急，更何况京中的陛下……这件事既然与诸位无关，那接下来赈灾之事，还需各位做主。朱庶子为殿下向来倚重之人，又是东宫此来官职最高者，自然总理一切，至于莱州……”

一人越众而出，行礼道：“臣莱州别驾，江年，见过良娣。”

第一锦神色微动：“江年？可是昔日太子少保，杨璇弟子之中的江年？锦绣文章惊御座的江年？”

此人惊讶：“良娣怎么会知道？”

第一锦惊喜道：“我正是杨璇甥女，荥阳郑氏啊。”

江年亦是大惊：“原来是恩师的甥女！”

虽非故人，可拉上了关系，终究不一样。江年原本有一种半死不活的气息，刚才一群人里，他也是情绪波动最小的一个，此时眼中却焕发出惊人的神采，再拜道：“万想不到，在此处竟能遇见恩师的亲眷！”

众人见状，亦是各有思量。

现在不适合叙旧，第一锦杀鸡儆猴后，又对众人稍加安抚，就让他们回去各司其职了。

等人散后，第一锦留下了朱洪燊，直截了当询问：“莱州上下官吏，可信的都有谁？如今太子卧病，情势却如此紧急，我要上疏陛下，陈述情形，还请不吝告知。”

朱洪燊沉吟着，和盘托出，事无巨细。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郑良娣做事，比太子还多那么几把刷子。此刻太子安危不明，大家都深陷危险，随时可能不测，还管那么多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