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入东宫，25(第2页)

第一锦道：“若是太子无恙，这事无需考虑，但现在太子有疾，不能视事，依我之见，恐怕需要调动军队入城，驻扎看守，才能稳定大局。只是我见识短浅，并不知道，驻扎莱州的军队，可信否？”

自古以来，本地官员与本地的军队，都互不统属，更不能互相下令。本朝更是规定，各地的军事长官，譬如折冲都尉，都要在京。这种复杂的军队设置，第一锦一时间不能明白，但她知道，军队一定是有调动的办法的。

众人沉吟。

其实他们也想过调军队入城，但问题在于，太子病倒，消息走漏，刺史立刻封锁消息，看守府衙，他们的人出不去，且不能贸然冲突。万一逼急了他们，那太子怎么办？想要派人偷偷潜出城，也是人生地不熟，一时间难以成功。

第一锦看了看他们的脸色，道：“有一件事，我倒是可以为诸位解忧。取信将领的信物，最好莫过于圣旨，这个我是没有办法了，但我带来了东宫之宝，足可以用吧？”

众人悚然。

东宫有无数印鉴，平日文书往来，不是全都盖封太子时做好的那枚印的，只要能证明太子身份，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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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够。但最有效用，紧急时候能够指挥国家的，只有东宫之宝。这种东西，若非太子有意，第一锦是不可能有权限取用的。

换句话说，她有此物，就可以代替太子行事。

如今事急从权，只需一人，出城送信。

朱洪燊深吸一口气，出列拜倒：“臣愿意出城调兵。”

这件事其实是有风险的，所有人都明白。能调动军队的，只有皇帝一人，就算此时情势危急，迫不得已，到最后做这件事的所有人，都要担责任。至于究竟会被如何处置……

朱洪燊心想，事已至此，连脑袋都是借贷来的，还想那么多干什么？拼了！

太子要是保不住，这件事若是办不好，保底也是个斩首。

被逼到绝路，人就会有一种豁出去了的大彻大悟。朱洪燊到底有魄力，第一锦点了点头，道：“你放心，这件事是我提的，将来若有什么罪过，我也首当其冲，不会让你独自承担。”

虽然对于外朝来说，内宫宠妃和屁一样，除非能撼动自己的性命。但此时此刻，朱洪燊眼里第一锦简直比菩萨还圣光普照，度化众生。

到底是东宫唯一皇孙的母亲，能够出京也获得皇帝的允许，就算事情的发展极端了一点，但……但总归是一重保障。

朱洪燊现在很悲观，一点不敢往好的方面想。

第一锦道：“我会修书一封，陈明利害，承担责任，你一并带去折冲府。我虽在内宫，也素闻朱公善言辞，这件事，我将太子与河南千万百姓，一道托付于你。今晚我也会上疏一封给陛下，说明情势，禀明此事。咱们，共度时艰。”

朱洪燊用力点了点头。

屋里静默了一瞬，第一锦再度开口：“我此来携带金银药材，除了预备太子所用，其余全部拿去，分散下去，安抚民心。赈灾之事我不懂，但防疫之事，宫中典籍还是多一些的。你们务必照办。”

太子带来的人也躺了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一在外，一时间回不来，为保出外之人的安危，太子派了不少卫士跟随，正因如此，府衙才会空虚。

众人纷纷应是。

朱洪燊稍作迟疑，还是开口了，颇有苦涩之意：“如今只怕有金银也无济于事。常平仓……是空的。而且……本地无米，赈灾米也……数量有限，太子曾有意令当地豪族出力，可……地方官吏与豪强勾结，一口咬定就是哭穷。若是等不到支援，恐怕……恐怕……会有民变。”

第一锦倒是不意外。原本的剧情里，这灾情能演变为延续数年的叛乱，烈度可想而知。但一大部分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按照剧情，其实三个月后就会下雨，来年要是有人种地，明年的收成至少能保证。

可是……

她微微蹙眉，心道，这可不怪我开挂，谁让屠龙术就写在九年义务教育里？这种情况，当然是打土豪，分田地……哦不，分粮食。

豪强大族没有粮？谁信？

第一锦叹息：“说来说去，还是要先调来军队，才能谈及其他。明日，我要再见一见江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