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入东宫，52(第2页)

假如皇帝不愿意，事情能发展到这一步？既然他都自愿了，大臣们说什么也是取死之道。更别提帝后二人如胶似漆，同起同卧不是什么秘密。夫妻二人如今铁板一块，攻击皇后就是否定皇帝，这时候真死命反对，反而是给第一锦帮忙。

第一锦冷笑：“且看以后吧，这才哪儿到哪儿？等我真的过分了，有的是人恨我。”

系统想不明白，还能有人比大臣们更恨掌权的皇后？

不过它心宽，很快忘了这次讨论，转而道：“玉兰进来了。”

殿试的时间也选的好，前一日刚下过一场大雨，把一切都洗得光洁如新，庭院里的海棠树挣扎着开了满树的花，因高大而多了几分朴拙，花枝甚至接着屋檐。空气也是清新，春风骀荡温柔，自远处席卷天地。墙下还有一圈琼花，曾是皇帝的祖父在时进贡的，一直在宫里扎根到现在。

皇帝有些感慨：“这也是天随人愿，金门殿得了地气，这花开的也比别处好。”

金门殿距离皇帝日常处理政事，起居的紫宸殿不太远，但偏离了中轴，前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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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曾经是皇帝近臣待诏的地方，取了汉武帝金马门的典故，才有这个名字。后来由于皇帝的宫殿几经迁徙，所以被弃置，如今又被翻出来。

可见一座宫殿也有自己的时运。

第一锦笑道：“天子垂青，自然花团锦簇，依臣妾看，这也是莫大的缘分。今日优胜者，不若以这殿中的海棠花相赐，分得宫禁一缕春，如何？”

皇帝欣然颔首，围在一旁的大臣们见他有兴致，自然也是纷纷附和。考生们到得早，天还没亮就集合了，礼节也是被统一训练过的，只没有搭话的资格，头也不敢抬，只看得见地上各色的朱紫冠服，以及嗡嗡的说话声。

最清晰的是那万绿从中一点红的女子声音，清亮从容，令人震惊。

皇后居然也在。

虽然举子们知道，殿试的主意就是皇后出的，但真实感并不高。他们对政事所知甚少，读书多年，谋求的只是一个入场券，从没想过自己真会和皇后打上交道。从前不过觉得那是一个遥远的模糊人影，如今心里却似乎多了一重激动。

改变世界的机会，近在眼前，传说中的人物，也近在咫尺。

有人悄然抬眼，小心翼翼望去，只见殿门开处，两排鱼贯而入的臣子中间，是两个走在正中的人。男子衮冕加身，女子裙裾曳地，二人一前一后，缓缓而行，身影渐渐模糊，就这么走入殿内帘后。

一开始设计的时候，第一锦就感觉到这安排其实有点坑。

考生在殿外两侧廊下，众人都坐在里面，就算门窗全开，到底又能看见什么啊？但这种安排又是不得不做的，不说她是个年轻女贵人，别的男人都没资格看到她一点，就说皇帝的龙颜，也不是放在这里任由别人随便看的。

真下场巡考，那不是成人高考吗？

落座后，先点名，考生再次行礼，时辰到，考试正式开始。外面的考生有宫人挨个发糕饼，但这是拿来充饥的，免得考一天顶不下来，倒也没人那么缺心眼，一坐下就开吃。

殿内也有宫人轻盈无声地奉上茶水，这里就随意多了。

第一锦打定主意学习观摩，什么都不再说，安然抿了一口茶。她和皇帝一起坐在帘子后，看外面是影影绰绰的，但不影响两个人对眼神。一看她就知道，皇帝也觉得气闷。果然，不等多久，皇帝就直接开口：“把这帘子撤了吧，否则也不用看了。”

宫人们不敢怠慢，上前动作迅速又轻柔地卷起鹅黄色的纱帘。

第一锦道：“听说这回有个举子很是俊秀有才，不知道是哪一个？”

皇帝似是震惊似是不满地看了她一眼，第一锦无辜地看回去。他到底是拗不过，干脆示意宫人把妻子面前的帘子也撤了下去。

列席在侧的江年都有些冒汗了。就算是用过忠心符，他也想说，皇后殿下您胆子真大，怎么还惦记起俊秀举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