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纸片上的崩盘,是我没写完的局(第2页)
他们以为,这是重启旧命的关键。
却不知,真正致命的,从来不是命运本身。
而是……人心对命运的贪婪。
果然,当晚子时刚过,风不动,檐不响,可我指尖的银针却微微震颤起来——有人来了。
不是杀意,是窃息。
轻得像一片叶坠地,缓得像一缕烟浮空,可逃不过我的耳目。
我闭着眼,呼吸绵长,仿佛深陷梦魇,实则每一寸神经都绷得发紧。
那半页焦纸,我故意摊在案上,边缘还压着半块未燃尽的符灰,像是我失控时胡乱写下的残迹。
他们要的,就是这种“失控”。
门缝一寸寸滑开,黑影贴着墙根潜入,脚步精准地绕过三处机关响板,直奔书案。
好身手,不是寻常奴才。
他伸出手,指尖将触未触那焦纸的刹那——
我猛然睁眼,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叮!”一声轻响,银针自袖中疾射而出,正中窗棂暗扣。
刹那间,四角铜铃齐鸣,灯火骤灭,唯余一道红光自地砖缝隙升起,如血线般缠上那人的脚踝。
他一惊,欲退,却已晚。
窗棂机关翻转,铁索自暗格弹出,如蛛网收拢,将他死死缚在窗前,动弹不得。
我缓缓坐起,披衣下榻,烛火自燃,映得我眸光如刃。
“摘
他僵了片刻,终是伸手扯
——竟是那个总在御前低头扫地的小太监,阿七。
平日里一句话都不多说,只在我练针时,默默捧着药匣立在一旁,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我以为他只是个不起眼的影子,却没想到,他才是藏得最深的那根线。
我盯着他,心口忽然一紧:“你是谁的棋子?”
他笑了,那笑容凄凉得不像活人:“不是谁的棋子……我只是,不想再死第二次。”
我瞳孔一缩。
“上一局……我本该死在那场宫变,护驾不成,被乱刀砍死在乾清门外。可我不甘心,我不信命就这么定了。”他声音沙哑,眼底却燃着火,“我活下来了,靠着这股执念,在命轮裂隙里苟延残喘,等一个能改命的人——是你,江灵犀。”
我呼吸一滞。
原来,不止我一个清醒者。
那些被命运碾碎的魂魄,竟也有不甘沉沦的,拼着残念也要撕开天命一角。
他们不是来杀我,是来抢“重启”的钥匙——那半页焦纸,在他们眼中,是通往重来的门扉。
可他们错了。
我缓缓走近,抽出随身银针,在掌心一划,鲜血顿时涌出。
我不顾疼痛,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将血狠狠抹在他额心,一字一句道:
“听着,阿七。你不是靠执念活下来的。是你命不该绝——这一世,是你新命的开始。而给你新命的人,是我。”
他浑身一震,眼中戾气竟如潮水般退去。
我盯着他,声音冷如霜雪:“若你还想活着,就记住——别碰我的命轮,别碰我的局。否则,我不只是斩断旧命,连你这点残魂,也一并焚了。”
他跪了下来,重重叩首,三声磕在地上,沉闷如鼓。
临到门口,他忽然停步,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寂。
“娘娘……”他低声道,“陛下今夜未歇,一直在等您去书房。”
话落,人已消失在廊角,像一缕不该存在的风。
我站在原地,指尖的血还未干。
范景轩……等我?
我抬眸望向宫道尽头,那座灯火未熄的殿宇静静矗立在夜色中。
烛火摇曳,映出一道修长的身影,执笔而坐,仿佛已等了千年。
我没有动,心却一点点沉下去。
他若真知我清醒,为何不拆穿?
若不知,又为何彻夜不眠,独坐书房?
我缓缓抬步,走向那片光。
可我知道——
那扇门后,等着我的,绝不仅仅是一句“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