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男人的嘴

 

灰袍男人最终还是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拿到几经涂改的地图，慢条斯理拂去身上凝结的血珠：“再换一批人，层岩那边的联络不能断。”

“遵命，大人。”火枪手为首的这只先遣军低声应和。

“长官现在在哪？”灰袍男人将图纸往袖口塞。

雷萤术士娇声道：“在遁玉陵的古遗迹一带，公子大人要回收部分遗迹守卫的核心。”

灰袍男人：“知道了。你们忙吧。”

从这里赶去遁玉陵并不算远，灰袍男人，或者说谢苗的脚程相当快，在璃月层叠的山岩间跳跃，只有风和摇曳树影作为他经过的证明。

不过多时，他明显感受到身后坠着几条小尾巴——那是夜兰的人手，以及她本人。

大老远就能看见达达利亚拉弓瞄准遗迹猎手的发光核心，水元素箭矢炸开了花，核心熄火，庞大的人造猎手在空中晃了晃，终于不堪重负倒地，散发出高热运转后的焦糊味。

达达利亚收起武器，被黑色布料包裹的手指对准橙黄色部分微微一抠，扭动，完整的核心便这样取出来了。

“谢缪尔，你说把遗迹猎者的钻头卸下来改成拉拉礼花，会不会很有趣？”年轻的执行官头也没回，抛了抛掌心的核心，没琢磨什么好事。

谢苗应声足尖点地：“用做玩具和氛围用途有损它们的价值，收益与付出甚至不成正比。”

听到他说这个达达利亚就头疼：“知道了知道了，别念叨你那些价值之类老生常谈的话了，总能让我想到九席。喏——这一袋子都给你，等会我再去处理一些魔物，天黑就回璃月港。”

博士的工坊需要用到这些材料，其中一个切片在公子前脚出发的时候，后脚就写了信紧急提醒要如何正确、完整、无损的取下核心。

达达利亚十分无语，看在药剂的份上还是一口应下。

“好的长官。”谢苗接过这一大袋核心，平静的提出请求，“能往我脸上来几刀吗？”

“……你终于疯了？”

“没疯。和我打一架，往脸上打也可以。”

“打架行，但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装可怜。”

谢缪尔副官返回璃月港，不多时谢苗顾问也出现在了港口码头，一身疲惫，任谁看了都瞧得出他眉眼间的倦怠。一路走来侧目者极多，值守的千岩军都上前询问他是否遇到了什么麻烦。

守在北国银行楼下等待的封阳看见熟悉的身影摇摇晃晃走上绯云坡的长街，心狠狠的跳了一下。

“这是怎么了？怎么讨个债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你的脸还有手，怎么会有这样多细细的伤痕？谁干的！”

他心疼又心焦，伸手想要抚摸那些密密的伤口，又怕外物感染弄得发炎，立即去附近的店铺借了活水冲洗伤口附近的灰尘沙砾，终于把脏脏的灰孩子洗干净，成为蓬松柔软的、未烤好的欧包。

坐在封家宅院的回廊下乘凉，谢苗一边接受爱人拿着药膏在脸上手上涂抹，一边讲述这几天的惊险。

“本来都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讨债行为。北国银行已经半年多没有放高利贷了，这次派我这样的文员去，也是想着能说动欠债人，尽快交割财产把钱还上，但是到了地方才发现没有那么简单……欠债人的真实身份是盗宝团成员，套北国银行的钱购买盗墓物资。”

“我和几个同事和他们见面道明来意，很快就遭受到了攻击。因为护着我撤离，同事不得已开了枪……就是铳枪，那种武器你应该见过。”

封阳点头，指腹蘸取乳白的膏药轻轻涂抹在爱人的侧脸上：“嗯。邻国枫丹的枪械制造业已经很发达了，我也是见过的。”

难怪信上会有硝烟气息，这就解释得通了。

“至冬配枪合法，北国银行讨债的职员自然也会佩戴武器。但是围过来的盗宝团越来越多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眼就认出了我，威胁我做假证，继续套钱……我拒绝了。”谢苗忍不住皱眉，龇牙咧嘴，“好痛——”

“抱歉……我应该更轻一点的。”封阳心疼的凑近吹吹，想要膏药快速凝结覆膜，“这是他们打伤的，对吗。”

“我可没有傻傻的站着挨打，身手还是不错的。”文弱职员似乎在为自己辩解，“但是盗宝团的药剂师会用元素药剂产生元素反应，脸上手上的这些裸露在外的皮肤伤口，就是被雷火元素超载炸出来的，飞沙走石尘土四溅，当时只觉得烫，过后才发现有许多细细的伤口。”

封阳只有一个问题：“你在哪里遇到的那群盗宝团？”

“遁玉陵那边……不过现在应该已经、没什么盗宝团活口了。”谢苗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