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515冷月凝霜梅蕊缀刀光丐帮鼓角催征(第2页)
紧接着,石飞扬又一招“斜打狗背”使出,衣袖陡然上扬,正拍在两把刀的刀背上,两兄弟的虎口同时震裂,钢刀脱手飞出,擦着郭靖的铁弓钉在梁上。
“呵呵!”郭芙看得拍手大笑,却被黄蓉按住肩膀——她娘的指甲已掐进她的皮肉,显然动了真怒。
石飞扬的身形突然旋转,又一招“摇头摆尾”使出!破衣袍甩出的弧度恰好避开武敦儒的飞腿,紧接着又一招“群狗争食”使出,将武修文绊倒,两人摔作一团,发髻上沾满了散落的墨汁。
他的衣袖最后一扫,一招“反戳狗臀”的棒法点在武修文的屁股上,少年疼得嗷嗷直叫,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够了!”郭靖的铁弓突然顿地,震得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满脸怒容地喝道:“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动刀动枪?”他看着石飞扬的破衣袖,那里竟连半点刀痕都没有,不由奇疑地问:“你的打狗棒法,是谁教的?”
石飞扬低头咳嗽两声,故意露出慌乱:“在……在江南丐帮分舵偷学的,只记得这几招……”
他的手指绞着袖口,像是怕被责罚,眼角却瞥见黄蓉的银簪已收进袖中——这是“瞒天过海”,故意示弱以消猜忌。
郭芙连忙打圆场,说道:“爹,石老幺可厉害了,上次还帮我赢了赛马呢!”她拽着石飞扬的胳膊晃了晃,珠花扫过他的破草帽,又撒娇道:“娘,你就让他留下吧,我保证他不是细作。”
黄蓉盯着石飞扬的眼睛,那双眸子清亮得像襄阳护城河的水,却深不见底。
她突然笑了,说道:“既如此,就让鲁长老给你登记入册。”
她转头对门外喊道,“鲁有脚,带这位石兄弟去领套新衣裳。”
石飞扬跟着鲁有脚离开时,听见身后传来黄蓉的声音:“芙儿,今晚陪娘睡。”他的破衣袖里,手指正摩挲着那朵珍珠花——这是“欲擒故纵”,黄蓉故意放他留下,必是要暗中试探。
三更的梆子敲过襄阳城时,石飞扬正坐在柴房的草堆上。
他的“明玉功”悄然运转,周身三尺内的积雪都凝成冰晶,映着窗外掠过的黑影——是鲁有脚带着三个丐帮弟子,正往柴房的梁柱上涂磷粉,想追踪他的去向。
“雕虫小技。”石飞扬冷笑一声,他的指尖弹出三枚冰粒,精准打在磷粉罐上,罐子坠落在草堆里,磷火在他的掌风中瞬间熄灭。
屋顶突然传来瓦片轻响,比鲁有脚的动静重了三倍。
石飞扬的“千里不留行”轻功踏草而起,破衣袍在月光下展开,像只巨大的蝙蝠贴在梁上。
郭靖的身影如铁塔般落在柴房中央,降龙十八掌的气劲使得地面的草屑尽数飞起,他憨厚地道:“石兄弟,可否讨教几招?”
“不敢。”石飞扬从梁上跃下,破草帽落在地上,露出的脸庞在月光下泛着玉色,恭敬地道:“郭大侠的掌法,弟子只配仰望。”
他的双手缩在袖中,明玉功已运转至“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狱”,袖管里的空气都凝成了白雾。
郭靖的“亢龙有悔”骤然拍出,掌风如黄河决堤,带着“悔”字诀的后劲,刚猛中藏着三分留力。
石飞扬的袖管突然鼓起,“移花接玉”的气劲在袖中流转,将那掌风引向右侧——那里的窗纸后,正藏着黄蓉的身影。“蓉儿小心!”郭靖的吼声震落了房梁上的灰尘。
黄蓉的打狗棒如灵蛇出洞,“缠”字诀卷住掌风的边缘,却被那股刚猛之力带得踉跄,发髻上的珠花摔落在石飞扬脚边。“好个借力打力!”黄蓉赞叹道,她的棒尖点向石飞扬的胸口,却在离他寸许处停住——她看见石飞扬的袖管里,双手始终未曾伸出,只是轻轻摆动,竟将降龙十八掌的气劲引向了相反方向。
此时,柴房外传来呐喊声。鲁有脚、朱子柳、武三通等人提着兵刃赶来,屋顶上的瓦片被踩得噼啪作响。他们异口同声地道:“有细作!”
“保护郭大侠!”众人举着火把四处张望,却不知那“细作”就在柴房中央,正与郭靖对峙。
郭芙的声音突然从人群里传来:“爹!别打了!”少女挤开武三通,鹅黄裙裾扫过地上的磷粉,劝导道:“石老幺是好人,你别伤他!”她跑到石飞扬身边,看见石飞扬毫发无伤,竟激动得抱住他的胳膊,又调侃地道:“我就知道你有天神保佑!”
石飞扬的袖管轻轻一抖,将残留的掌风震散。他看着郭靖夫妇交换的眼神,知道这关算是过了——他们虽未看透他的武功路数,却已认定他不是蒙古细作,否则,黄蓉的暗器早就射来了。
郭靖沉稳地道:“芙儿,带石兄弟回房休息。”他的铁弓不知何时已背在肩上,玄铁箭的箭头依旧对着柴房的梁,抱歉地道:“今晚是我鲁莽了。”他转身离去时,石飞扬看见他的掌心有块新的伤痕,那是被自己引偏的掌风所伤。
黄蓉走在最后,经过石飞扬身边时,突然低声道:“你的袖里乾坤,比杨过的狡猾更可怕。”她的打狗棒在地上划出个“疑”字,顿了顿,又说道:“但我信芙儿的眼光。”
石飞扬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月色中,突然捡起黄蓉掉落的珠花。那珠花的花蕊里刻着个“靖”字,是郭靖当年用玄铁箭尖刻的。他将珠花塞进郭芙手里,少女的指尖滚烫,比襄阳城的战火还要灼热。
不过,石飞扬知道,黄蓉肯定会安排人手,暗中调查他的,在对他未尽了解之前,绝对不会将郭芙许配给他的。而且,此时的郭芙只是对石飞扬颇感兴趣,谈不上喜欢,更谈不上爱。
她心里喜欢的是杨过,爱的是杨过。
次日清晨,襄阳城的早市刚开,鲁有脚就带着两个长老蹲在郭府门外的茶馆。
他们面前摆着三碗粗茶,桌下藏着丐帮的《易容图谱》,正对着进出的行人比对——黄蓉给的命令是,查遍近三年从江南来襄阳的乞丐,尤其是会雕刻的。
“帮主说,这石老幺的冰雕里有移花宫的手法。”鲁有脚的旱烟袋敲着桌面,烟灰落在图谱上的“明玉功”三字旁,“当年的丐帮帮主也跟移花宫打过交道,莫非这小子是……?”
邻桌的茶客突然咳嗽起来,是个穿蓝布衫的书生,袖口沾着墨汁。
他的手指在茶碗上划了个“撤”字,正是石飞扬昨晚传给丐帮弟子的暗号——他早料到鲁有脚会来,已让相熟的弟子暗中通报。
郭芙带着石飞扬从茶馆外经过,少女手里捧着个锦盒,里面是石飞扬新刻的冰雕——是只展翅的神雕,雕爪上还抓着朵桃花。“你看鲁长老他们,”郭芙的声音压得极低,“我娘准是让他们查你。”
石飞扬的破衣袖扫过茶桌,将鲁有脚的旱烟袋勾到地上,淡定地道:“查便查,身正不怕影子斜。”
他的目光落在街对面的胭脂铺。
那里的老板娘正朝鲁有脚使眼色——那是蒙古细作的联络暗号,昨晚他在柴房就察觉了。
“我们去买胭脂!”郭芙拽着他跑过街角,鹅黄裙裾扫过地上的石子,石子飞起打中那老板娘的发髻,珠钗滚落的瞬间,石飞扬已看清她腰间的狼头令牌。
他低声道:“告诉郭大侠,胭脂铺的地窖里有火药。”
郭芙的眼睛瞬间睁大,却聪明地没多问,只是买胭脂时故意打翻了胭脂盒,红色的粉末撒在老板娘的裙摆上——那是黄蓉教她的暗号,代表“有危险”。
等她们离开后,鲁有脚的弟子果然冲进胭脂铺,从地窖里搜出了足以炸毁半个襄阳城的火药。
回府的路上,郭芙突然停下脚步,珠花在石飞扬眼前晃了晃,娇叱道:“石老幺,你到底是谁?”
她的指尖划过他的破衣袖,那里的布料虽烂,却带着淡淡的冷香,又幽幽地道:“你的冰雕里,有我娘都不知道的桃花瘴香气。”
石飞扬望着襄阳城的城墙,那里的箭孔里还插着去年蒙古兵的箭羽,便低声道:“等赶走了蒙古铁骑,我就告诉你。”他的目光扫过远处的烽火台,那里的狼烟正缓缓升起,又铿锵地道:“但现在,我想守着你,守着这座城。”
郭芙的脸突然红透,转身跑向府门时,发间的珠花又掉了一朵。石飞扬捡起那朵珍珠花,放在掌心——明玉功运转时,珍珠折射出的光里,竟映出了大唐宫阙的幻影。
黄蓉站在府门的影壁后,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她对郭靖笑道:“这小子比杨过沉稳,也比杨过懂芙儿。”她的打狗棒在地上划出个“留”字,又故意大声说道:“让他留下吧,或许……他真是上天派来帮我们的。”郭靖的铁弓轻轻嗡鸣,像是在回应。远处的烽火台狼烟渐浓,蒙古大军的马蹄声已隐约可闻,而郭府的庭院里,郭芙正踮着脚,往石飞扬的破草帽上插桃花,少女的笑声与城墙上的号角声交织在一起,竟生出种奇特的安宁。
石飞扬的破衣袖里,双手终于伸出,轻轻接住那朵桃花。
他听到了黄蓉大声说的那句话,但是,他知道,黄蓉一定还会派人秘密调查他。
……
襄阳城的晨雾裹着血腥气,黄蓉的打狗棒在青石板上敲出急促的点,棒尖挑着张揉皱的纸——那是昨夜从蒙古信使身上搜出的密信,上面用畏兀儿文写着“龙甲侠”三个字。
黄蓉果然召来鲁有脚,低声道:“鲁长老,”她的银簪将密信钉在帅府的沙盘上。
襄阳城的模型在晨光中泛着冷光,黄蓉又授计道:“这石老幺的来历必须查清。你带丐帮弟子查江南丐帮名册,尤其是擅长冰雕的乞丐。”
鲁有脚的旱烟袋在靴底磕了磕,烟锅里的火星溅在沙盘的蒙古大营模型上,恭敬地道:“帮主放心,属下这就去办。”他的手指划过沙盘上的汉水,又有些忧虑地道:“只是江南丐帮遭了蒙古兵洗劫,名册怕是不全了。”“朱子柳,”黄蓉转向一旁正在研墨的书生,说道:“你以大理段氏的名义,去查近三年从西域来中原的武林人士。他那手会转移别人武功的功夫,带着几分逍遥派的影子。”
朱子柳的狼毫笔在宣纸上写下“冰雕”二字,笔锋陡然转厉,点了点头道:“属下这就修书给保定帝,只是”他抬头看向沙盘上的襄阳城,又若有所思地道:“若此人真是隐士高人,怕是不愿被打扰。”
黄蓉的目光落在校场角落——郭芙正指挥大武小武搬运伤兵,石飞扬的破衣袍在晨光中一晃,竟将小武失手掉落的药箱稳稳托住,动作轻得像片云。
于是,黄蓉便让鲁有脚找来大武小武,她低声道:“大武小武,”打狗棒在地上划出三道白痕,又授计道:“你们去试试他的斤两。记住,只许输,不许赢。”
大武的钢刀在掌心转了三圈,憨声道:“师娘放心,保管让他露一手。”小武却挠着头道:“要是打不过”话未说完就被大武肘击了后腰,兄弟俩相跟着往校场走去,钢刀在晨雾里晃出两道寒芒。
郭靖的铁弓突然从墙上摘下,玄铁箭“噌”地搭上弓弦,不悦地道:“蓉儿,这般试探怕是不妥。”他的目光落在石飞扬帮郭芙整理箭囊的手上,那双手虽藏在破袖里,却稳得不像乞丐,又疑虑地道:“此人若真是友非敌,反倒伤了和气。”
黄蓉的打狗棒缠上他的手腕,银铃般的笑声里藏着机锋,戏谑地道:“靖哥哥,襄阳城容不得半点马虎。当年杨过若不是你一意维护,怎会闹出那么多事?”
她的指尖点向沙盘上的蒙古可汗旗,沉声道:“这石老幺的冰雕里,藏着比杨过更滑头的戾气。”校场的木桩上还缠着昨夜厮杀的血迹,大武小武的钢刀“当啷”剁在木桩上,木屑混着血珠溅了石飞扬一身。
“石兄弟,”大武手中的钢刀旋转得如同杂技表演,却未察觉脚边的碎石,阴暗地道:“你武艺高强,不妨陪我们兄弟俩练练?”话音未落,脚下一滑,竟不稳地朝石飞扬扑去。
石飞扬的破旧衣袖轻轻一挥,“移花接玉”神功的内劲使得大武的身形在空中转了个圈,他恰好撞在小武身上,两人滚作一团,钢刀则深深插进旁边的草垛。
“好功夫!”郭芙手中的青锋剑在木桩上随意刻画,目睹此景不禁喝彩,但随即又板起脸,斥责大武小武:“你们两个笨蛋,连站都站不稳!”
石飞扬的破草帽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谦虚地道:“大武小武兄弟身手矫健,在下只是侥幸。”他的指尖在草垛上轻轻一弹,三枚冰粒精准地射在钢刀的挂绳上,刀身“哐当”一声落地,正好落在郭芙脚边。
小武的脸涨得通红,捡起钢刀就劈,怒骂道:“我看你是故意的!”刀风刚起,就被石飞扬的破袖缠住,那袖子竟像铁铸一般,任凭小武如何拉扯都纹丝不动。
大武的刀从侧面砍来,却见石飞扬的身形突然变得模糊,仿佛融入晨雾之中,两把钢刀“咔嚓”一声相撞,刀刃都卷了边。“这是……”朱子柳的狼毫笔停在纸上,他刚到校场就目睹了这一幕,石飞扬的身法竟与大理的“一阳指”步法有三分相似,却更加飘忽不定。(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