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516襄阳笳声入梦雁书迟玉掌移花暗度
第516章516.襄阳笳声入梦雁书迟·玉掌移花暗度三更月朱子柳奇疑地道:“有点像段延庆的‘腹语术’身法,却更胜一筹。”
石飞扬的破袖突然松开,大武小武收势不住,双双摔进泥坑,满脸泥浆地爬起来,活像两头落汤猪。
郭芙笑得直不起腰,青锋剑都掉在了地上,又嘲笑道:“你们两个蠢货!快滚去换衣服!”
石飞扬的目光掠过朱子柳,见他正往纸上画着什么,破袖突然鼓起,一枚冰粒射向宣纸——却在离纸三寸处落地,溅起的水珠打湿了“移花宫”三个字。
“朱先生好雅兴。”石飞扬的声音比校场的风还冷,破草帽下的眼睛亮得惊人,调侃地道:“在下只是个乞丐,不值得先生动笔。”
朱子柳的狼毫笔在空中顿了顿,随即笑道:“石兄弟过谦了。方才那手‘沾衣十八跌’,怕是少林高僧也未必能及。”他将宣纸收起,指尖却已记下石飞扬的步法轨迹,又试探地问:“不知石兄弟师从何处?”
石飞扬淡定地道:“自学成才。”弯腰捡起郭芙的青锋剑,剑柄上的珍珠花在晨光中闪烁——那是郭芙昨日掉落的,被他用明玉功冻在了剑柄上。
他转身说道:“大小姐的剑,还是拿好。”
郭芙接过剑时,指尖触到冰凉的剑柄,突然想起昨夜他帮自己包扎伤口时,冰气注入掌心的感觉,俏脸不由得一红,斥责道:“要你多管闲事!”转身就往帅府跑,裙角扫过石飞扬的破鞋,带起的泥点却被他袖中的冰气冻结在半空。
鲁有脚刚要起身,庙外突然传来寒鸦啼叫——那是丐帮遇袭的信号。他的打狗棒瞬间出鞘,却见三十名蒙古武士破窗而入,弯刀上的血珠滴在名册上,晕开个丑陋的红团。
“丐帮的老家伙,”为首的武士狞笑着问道,“找到龙甲侠的下落了吗?”他的弯刀劈向鲁有脚的咽喉,刀风中夹杂着西域的毒砂。
鲁有脚运用“缠”字诀,打狗棒卷住刀身,却感到手臂一阵麻痹——刀上竟涂有“十香软筋散”。
他踉跄后退之际,石飞扬的破衣袍突然从梁上落下,如同一块巨大的黑布,将三十名武士笼罩其中。
紧接着,石飞扬的破袖在空中划出一个圈,施展“移花接玉”神功,三十名武士的弯刀突然转向,互相劈砍在对方的肩上,血箭四溅,喷洒满墙。他的指尖弹出三枚冰粒,准确无误地击中三十人的太阳穴,当尸体倒地时,他们的眼睛仍瞪得大大的。
鲁有脚望着石飞扬的破袖,那里竟然连半点血迹都没有。
他惊讶地问:“石兄弟……你这手功夫……”
石飞扬知道瞒不住,但是,暂时还是要瞒,自己的身份必须让黄蓉去查清楚,只有黄蓉调查清楚的,才是最真实的。于是,他斩钉截铁地道:“偷学的。”
他破草帽压得更低,转身欲走,却被鲁有脚拉住。“石兄弟,”鲁有脚的声音中带着恳求,“蒙古兵抓了丐帮三百弟子,逼他们说出你的下落。你若真是龙甲侠,就请……”
石飞扬的破袖突然甩开,身形已在庙外,远处飘来他的声音:“我只是个乞丐。”他的声音又从晨雾中传来,“告诉郭大侠,黑风口金矿的蒙古兵,今夜会偷袭西城门。”
鲁有脚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突然发现地上的武士尸体旁,有一片玄铁甲的碎片。
上面的冰纹与石飞扬袖中露出的一模一样。
……
帅府的书房里,朱子柳的狼毫笔在宣纸上书写着《孙子兵法》,郭芙正托着腮看他写字,青锋剑在她的指间转得飞快。“朱先生,”郭芙的剑尖指向“兵无常势”四个字,奇疑地道:“石老幺也说过这话,他是不是读过很多书?”
朱子柳的笔锋突然变得凌厉,在纸上划出一道刀痕,若有所思地道:“或许吧。”他将一张画着冰雕玫瑰的纸推到郭芙面前,又话含玄机地道:“大小姐觉得,这冰雕的技法像哪派功夫?”
郭芙的指尖划过纸上的花瓣,突然想起了石飞扬掌心的冰气,有些不知所措地道:“不像中原功夫,倒像……”她想起了小龙女的玉蜂针,又调侃地道:“像古墓派的寒玉床寒气。”书房外突然传来马蹄声。朱子柳的笔“啪”地拍在桌上,墨汁溅起的瞬间,石飞扬的破衣袍已出现在门口,手里提着个药箱——是郭芙让他去取的金疮药。
朱子柳点头道:“石兄弟来得正好。”他的狼毫笔在空中虚点,又试探地道:“方才读《孙子兵法》,有几句不解,想请教一二。”
他的笔锋突然指向石飞扬的胸口,话含玄机地道:“以‘置之死地而后生’为例,石兄弟对此有何看法?”其笔势蕴含着“一阳指”的劲力,距离胸口三寸时,石飞扬的破旧袖子突然鼓胀,冰气凝结成一层薄薄的冰墙。狼毫笔尖撞击在冰墙上,瞬间被冻结,朱子柳迅速后撤,笔杆上已覆盖了一层白霜。
“朱先生的笔法,实在令人佩服。”石飞扬的声音中难辨情感,破袖一挥,冰墙化为水珠滴落在药箱上,双颇有深意地道:“然而,刀剑无眼,笔墨亦能致命。”
郭芙突然将青锋剑插入两人之间,剑穗扫过石飞扬的破袖,不满地道:“朱先生,他不过是个乞丐,怎会懂得兵法?”她的剑尖在地面上划出火星,又朝石飞扬喝道:“快把药给我,伤员还等着呢!”
石飞扬将药箱递给郭芙,转身离开之际,朱子柳忽然问道:“石兄弟,你可曾听说过移花宫?”石飞扬的步伐稍作停顿,破草帽下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摇了摇头道:“未曾耳闻。”他施展“千里不留行”绝世轻功飘然而去,竟未留下任何脚印,唯有药箱带起的风,吹动了书房窗台上的茶花。
朱子柳凝视那朵突然冻结的茶花,花瓣上凝结着冰纹,与石飞扬冰雕玫瑰的纹路如出一辙,不由得低声自语:“果然是他.”暮色中,郭靖的铁弓射落了第三只盘旋的秃鹫。那鸟的翅膀上绑着蒙古兵的信管,内里绘有襄阳城的布防图——显然,军机已被人泄露。
黄蓉找到郭靖,献计道:“靖哥哥,今晚你去试探一下石老幺。如果他真是我们的朋友,这‘降龙十八掌’或许能让他吐露实情;若他是敌人……”
她的银簪在掌心旋转三圈,又狠厉地道:“就用‘亢龙有悔’废掉他的武功。”郭靖的玄铁箭重新插回箭囊,眉头紧锁,如同山峦,憨厚地道:“蓉儿,这样做恐怕不妥。他救过鲁长老,还帮芙儿挡过毒砂……”
“慈不掌兵!”黄蓉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打狗棒指向城外的蒙古大营,感慨地道:“若非你当年对杨过心软,芙儿怎会断他一臂?这石老幺比杨过还要神秘,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郭芙躲在帅府的假山后,将父母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手中的冰雕玫瑰突然融化,水珠滴在剑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回忆起石飞扬为她包扎伤口时,冰气注入掌心的温柔,那感觉比见到杨过,更让人感到安心。
三更的梆子敲响时,石飞扬正坐在校场的断柱上,看着郭芙送药的方向。那里的灯笼突然熄灭,紧接着传来蒙古兵的呐喊——是调虎离山计。
他施展“深藏身与名”玄妙轻功刚起,郭靖的“亢龙有悔”已拍至后背。掌风如黄河决堤,带着“悔”字诀的后劲,石飞扬却不转身,破袖在空中画了个圈,施展“移花接玉”神功,郭靖的掌风突然转向,竟朝假山后的郭芙飞去。
郭靖惊喝一声:“芙儿闪开!”急忙收回掌力,却见石飞扬的身形已飘至三丈外,玄甲在月光下泛着冷辉,冰纹里嵌着的杜鹃花突然绽放。
石飞扬赞叹道:“郭大侠的掌法,天下无双。”破草帽落在地上,露出的脸庞在月光下泛着玉色,明玉功运转时,肌肤透明得能看见血管里的冰流。
他又调侃地道:“只是偷袭之举,有失大侠风范。”郭靖的铁弓突然握在手中,玄铁箭直指石飞扬,暴喝道:“你到底是谁?为何会移花宫的武功?”
他想起当年在桃花岛听黄药师说过,移花宫的“明玉功”能冻住人的血脉,与石飞扬的冰气一般无二。
石飞扬的“惊目劫”突然发动,冰寒目光扫过郭靖的玄铁箭。箭头瞬间冻结,“咔嚓”断成两截。他的声音比冰箭更冷,森然地道:“郭大侠若再相逼,休怪在下不客气。”
郭芙突然从假山后冲出,青锋剑挡在石飞扬身前,对郭靖道:“爹!他是好人!你别伤他!”她的剑穗缠上石飞扬的手腕,掌心的冰雕玫瑰碎渣硌得生疼,又铿锵地道:“要杀他,先杀我!”郭靖的铁弓缓缓放下,看着女儿通红的眼睛,突然想起当年黄蓉为他挡裘千仞的掌时的模样。
黄蓉的打狗棒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棒尖挑着个蒙古兵的首级。
她颇为无奈地道:“靖哥哥,蒙古兵偷袭北城门了!”
石飞扬的破袖突然甩开郭芙的手,施展“事了拂衣去”神奇轻功踏月而起,破衣袍在暮色里展开,像只巨大的蝙蝠飞向北门。郭靖看着他的背影,说道:“让他去吧。”
他的铁弓指向天空,玄铁箭破空而去,击落了第四只秃鹫,又肯定地道:“至少今夜,他是友非敌。”
郭芙摸着掌心的冰渣,突然发现石飞扬的破草帽落在地上,帽檐里藏着朵干枯的杜鹃花——只有守城的士兵才会佩戴。她将草帽紧紧攥在手里,青锋剑在月光下闪着光,突然转身往北城门跑去,又边跑边喊:“石老幺,等等我!”黄蓉看着女儿的背影,打狗棒在地上划出个“留”字,低声道:“靖哥哥,这小子的玄甲上,刻着的是大唐的龙纹。”她的指尖拂过那些冰纹,若有所思地道:“或许.他真是来帮我们的。”
北城门的厮杀声越来越近,石飞扬凌空飘来,双掌挥出“百胜刀法”之“观沧海”,掀起的冰浪冻住了十名骑兵,紧接着,他挥掌拍出百胜刀法之“斩红尘”,凌厉的刀气将几名千夫长劈成两半。
郭芙的青锋剑跟在他身后,剑穗与他的破袖缠在一起,像根无形的线,将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紧紧连在了襄阳城的血与火里。
鲁有脚、朱子柳、大武小武赶到时,只看见石飞扬的冰墙挡住了蒙古兵的箭雨,郭芙的鹅黄裙摆在冰墙后飘动,像朵在寒冬里绽放的玫瑰。
朱子柳的狼毫笔在宣纸上写下:“龙甲侠,疑为大唐遗臣,善冰功,护郭芙,友。”写完,他将纸递给鲁有脚,两人相视而笑——有些谜,或许不必解开。
北门的城砖被蒙古铁骑撞得嗡嗡作响,石飞扬的破衣袍在血雾里飘动,宛如一只浴血的蝙蝠。
他双掌挥出“百胜刀法”之“荡魔云”,劈碎了第三架冲车,冰气凝结的刀痕在木头上泛着白霜,将九十名蒙古兵冻成了冰雕。
郭芙远远喊道:“石老幺,随我回府吃点东西!”青锋剑挑落一名爬上城墙的蒙古兵,鹅黄裙裾沾着的血珠滴在石飞扬的破草帽上,又温柔地道:“我娘炖了人参乌鸡汤,补补气力。”
石飞扬的破袖轻轻拂去她裙角的血迹,冰气悄悄抚平那道被箭划破的口子,委婉地拒绝道:“大小姐先回,在下还要巡城。”他的目光扫过城楼上摇摇欲坠的旗帜,那面绣着“宋”字的旗帜已被箭射得像筛子,便大声道:“这旗帜该换了。”
郭芙的剑鞘重重砸在他肩头,嗔骂道:“你这叫花子怎地如此啰嗦!”话虽如此,脚步却迟迟不动,看着石飞扬用破袖擦拭城砖上的血迹,动作里竟有种说不出的庄严。
石飞扬突然按住她的肩,冰寒目光射向东北角的货栈,低声道:“那里有异常。”
他早已探知货栈里藏着三百三十名蒙古死士,刀鞘上的狼头标记在月光下闪着凶光,又授计道:“告诉郭大侠,用火攻。”郭芙的青锋剑骤然出鞘,铿锵地道:“我跟你一起去!”却被石飞扬的破袖缠住腰肢,轻轻往城楼方向一送。
“大小姐是中枢,岂能轻动?”石飞扬的声音混着蒙古兵的惨叫,又沉声道:“这点小事,在下足矣。”
他施展“深藏身与名”玄妙轻功踏着城墙的箭孔飞掠,破衣袍掀起的风带起一串血珠,落在郭芙的鹅黄裙角,像极了她最爱的洛阳牡丹。
货栈的油布被“百胜刀法”之“劈山岳”划开时,石飞扬故意放了三十名蒙古死士冲出。他们刚要施放信号烟火,就被城楼上射来的玄铁箭贯穿咽喉——郭靖发射神箭,时机拿捏得丝毫不差。
“好个借刀杀人!”黄蓉的打狗棒在城楼上敲出赞许的节奏,棒尖挑着蒙古死士的首级,又若有所思地道:“这个石老幺,竟懂兵法。不简单!真不简单!”
她看着石飞扬双掌一飘一引,便将一百多名名死士的短刀引向同伴咽喉。
黄蓉便对郭靖道:“靖哥哥,此人比杨过沉稳得多。”郭靖的铁弓又搭上一支箭,目光却落在石飞扬破袖下的玄甲上,颇有担忧地道:“只是他这身功夫,太像西域的邪派路数。”
箭羽破空而去,又射穿一名想从背后偷袭石飞扬的死士。
郭靖又沉稳地道:“若真是友非敌,该早点亮明身份。”
石飞扬此时正用“天蚕功”的银丝封住最后一名死士的穴道,听见城楼上的对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故意让银丝在死士胸前绕出“唐”字的形状,仿佛被冰霜凝固,随即他跃上城楼,向郭靖拱手致谢:“多谢郭大侠的援助。”
郭芙的青锋剑突然横在他的颈项,娇叱道:“你为何放他们冲出来?难道是想里应外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