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7章 赵老夫人 聊聊
赵奶奶熟练的接过路朝歌递过来的银子，看也没看就放在了自己随身的荷包里，然后踮着脚看了一眼路朝歌的小院，想看看路竟择在干什么。
“赵老夫人，聊聊？”路朝歌笑着说道。
“聊什么？”赵老夫人看了一眼路朝歌：“聊我的身世，还是聊我现在所在的赵家？”
“老夫人，您怎么知道我要和你聊你的身世？”路朝歌说道：“难道就不能聊一些其他的？”
“你对老身的好奇，可能也就我的身世了吧！”赵老夫人说道：“在我家旁边住了几天，又在我家混了几顿饭，我不相信你没发现。”
“确实，就您的言行举止，绝对不是一个商贾之家能培养出来的。”路朝歌说道：“您身上的贵气，应该是天生的，生在那种世家大族才有的，我这种人没有，和我媳妇身上的那种气质很相似。”
“这对你来说很重要吗？”赵老夫人说道：“你住在我家旁边不过就是巧合，你也不会住太久，我是谁来自哪个家族对于你来说重要吗？”
“其实也不是很重要。”路朝歌说道：“我就是单纯的好奇而已，像您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嫁到商贾之家？”
“我这种人？”赵老夫人笑了起来：“我是哪种人？难道大家族的子女，就没权利追求自己想好的？”
“很少。”路朝歌说道。
“我就是那个很少中的一部分。”赵老夫人说道：“我和你夫人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我们都选择了自己喜欢的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人生。”
“可这个赵家，好像也没有过分的富贵吧！”路朝歌说道：“你是怎么说服家中长辈的？”
“当你有一个足够爱你的父亲，你就拥有了和家族谈判的资本。”赵老夫人说道：“我的父亲和你很像，是一个很爱很爱自己儿女的人，我就是那个最被爱的。”
“赵老夫人，你好像很了解我？”路朝歌反问道。
“这些还需要我刻意去了解吗？”赵老夫人同样反问道：“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
“倒也是。”路朝歌点了点头：“那我还是很好奇，您到底是哪家的大小姐？”
“我夫家姓赵，我本姓李。”赵老夫人说道。
“北李？”路朝歌试探性的问道。
“对。”赵老夫人说道：“如今的李家当家人是我亲大哥，我当年也是李家的嫡出大小姐。”
“怪不得我看着您就有一种贵不可言的气质。”路朝歌说道：“那你好好的冀州不待，跑巍宁关来干什么？知道的还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准备随时逃跑呢！”
“我又不是私奔，我有什么可逃的。”赵老夫人说道：“我也不过就是这段时间在这里而已，过段时间我就回去了，这段时间对霍拓国开战，有很大的商机。”
“您不是不管生意上的事了吗？”路朝歌问道。
“我确实是不管生意上的事情了，但是这么大的生意，总要有个能坐镇的人不是。”赵老夫人说道：“我这一把老骨头了，其他事情做不了，但是帮着压压阵还是可以的。”
“老夫人，那你知不知道，我小侄子李存孝，过段时间要去冀州见李素娴了。”路朝歌说道。
“知道。”赵老夫人说道：“我来这边之前，就已经听说这件事了，你觉得这个联姻对李家有什么好处吗？”
“赵老夫人，不要总想着好处啊！”路朝歌说道：“这么大的家族，也不差那点好处了不是，要是两个孩子能相互看对眼，那我们这当长辈的，也就没必要阻挡了，是不是？”
“世家联姻，没有好处谁能干呢！”赵老夫人说道：“你给竟择那臭小子找了三个媳妇，难道不是因为有利用价值？只是因为他喜欢吗？”
“按你说的确实不是。”路朝歌说道：“袁语初那丫头能压的住我家那小子，宋璟宸那丫头虽然看着蔫声细语的，但小丫头的也不简单，最后就是陈瑾苏那小丫头，脾气秉性我很喜欢，而且平时看着有些毛躁。”
“就没有利益？”赵老夫人说道。
“还真没有。”路朝歌说道：“我们家还用别人给我们带来什么利益吗？”
“果然，你能坐在现在这个位置，你就不是一般人。”赵老夫人说道：“若是换成其他人，估计已经做了陛下的倒下之鬼了吧！”
“我大哥是个心胸宽广的人。”路朝歌说道：“并不会杀那些功臣。”
“陛下不杀那是因为有你在。”赵老夫人说道：“若是没有你的存在，事情可就是另一个走向了。”
“不过，那都是没发生的事。”路朝歌说道：“所以，我们也不必担心了不是吗？”
“也对。”赵老夫人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若是我们李家和皇室联姻，能得到什么？”
“老夫人，你看看你，又开始变成的功利了。”路朝歌说道：“你不要总想着得到什么，要多想想你们能给皇室带来什么，毕竟皇室的李家，才是天下的李家啊！”
“那也就是说，我们什么都得不到喽！”赵老夫人似笑非笑的看着路朝歌：“没有好处的事，我们李家为什么要做呢！这不符合我们李家的利益啊！”
“老夫人，能成为皇家的亲戚，难道不是最好的吗？”路朝歌笑着说道：“还有比这个更好的吗？”
“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赵老夫人说道：“能和皇家成为亲戚，对我们李家未来的发展，好像有着无与伦比的价值，看来是我这个老太太看走眼了。”
“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路朝歌说道：“您不是没看出来吧！您是逗我玩呢！”
“算不上逗你。”赵老夫人说道：“李家的事，我现在很少掺和了，我这个岁数的人了，而且是嫁出去的姑娘，掺和太多总是让人嫌弃，至于素娴和雍王会发展成到什么程度，我这个老太婆可不关心。”“您看您这话说的，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路朝歌说道：“这李家有您这定海神针坐镇，他们应该感到幸运才对。”
“而且，我也不觉得什么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路朝歌继续说道：“是我姑娘那一辈子都是我姑娘，什么嫁不嫁人的。”
“行了，我懒得管孩子的事。”赵老夫人说道：“倒是你，别动不动就打孩子。”
“犯了错不收拾，早晚是个祸害。”路朝歌说道：“偷拿别人家的东西，这要是不收拾他一顿，以后还了得了？”
“谁小时候没犯过错误？”赵老夫人说道：“我家那几个臭小子，谁没偷过鸡摸过狗的，教育一顿就是了，但是不能动手，而且你多打他几次，和你关系肯定会破裂，对你们父子的感情伤害很大的。”
“这和感情什么的没有关系。”路朝歌说道：“有些事该管是必须要管的，偷拿别人东西，这个毛病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惯着他，拿我的怎么拿都不为过，但是别人的不行。”
“那你当你那干的事，你忘了？”赵老夫人问道。
“我当年那是逼不得已。”路朝歌说道：“都快吃不上饭了，谁还在乎银子是怎么来的，可是他不一样啊！他天生就富贵，什么都不缺，还有这臭毛病，我就不能惯着。”
“你偷的可不仅仅是五十两银子吧！”赵老夫人说道。
“我还偷什么了？”路朝歌一脸懵逼，他除了那五十两银子，自己好像也没偷其他东西吧！
“没有那五十两银子，你大哥能得了这天下？”赵老夫人笑着说道：“一切，不都是那五十两银子开始的吗？”
“你要是这么说，我也不反对。”路朝歌笑了笑：“不过这天下，可不是我偷来的，是我带着大明战兵一刀一刀砍出来的，这一点您也不能否认吧！”
“爹，爹。”赵老夫人还没说话，路竟择就跑了出来：“我想出来了。”
“老夫人，看见了吗？”路朝歌说道：“这小子对我可从来不会有什么芥蒂。”
“中午记得过去吃饭。”赵老夫人说道。
“赵奶奶。”路竟择跑到路朝歌身边，跟赵老夫人打了个招呼：“你中午又炖鸡了吗？”
“炖了。”赵老夫人笑着说道：“一会记得和你爹一起过去吃饭。”
“好的。”路竟择应道。
“说说吧！”路朝歌冲赵老夫人点了点头，带着路竟择回到了小院内。
“爹，这一次我们虽然使用的依旧是当年巍宁关之战的那一套。”路竟择说道：“但是，这一次我们占据着绝对的主动权的同时，我们的优势也更大。”
“你看这里。”路竟择拽着路朝歌的手来到舆图前，指着霍拓国的国都：“这一次我们的目的更明确，前一次我们是为了让霍拓国联军撤军，您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只要在保存自身的同时，在敌军后方捣乱就可以了，而我们这一次的目的是为了击败霍拓国，让他们灭国。”
“那要是按照你的说法，我们这一次的局限性更大啊！”路朝歌说道：“怎么能是更有优势呢！”
“爹，这一次我们确实更有优势。”路竟择说道：“首先是在兵力上，我们虽然没有占据绝对优势，但是和前一次巍宁关相比，我们已经更强大了，他们想要对付我们，就要拿出更多的人手才行，而这样一来，我们正战场的压力会大大减少，而我们派到霍拓国后方的军队更多，我们可以利用骑兵的机动性优势，不局限于霍拓国国都周边，反正都是要搞破坏，那就不如彻底一点，除了物资中转站之外，国都以及国都周边都可以乱起来。”
说着，路竟择在国都周边画了一大圈：“霍拓国的百姓可不是什么善茬，您既然准备对霍拓用兵，肯定是自习了解过霍拓国的民风的，一个崇尚武力的民族，一个充满了暴力的民族，他们更崇尚武力解决问题。”
“然后呢？”路朝歌拽过来一张椅子坐了下去：“我们中原百姓其实也尚武啊！”
“不不不。”路竟择说道：“咱们中原百姓，更加的含蓄内敛。”
“继续。”路朝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连山将军在这片区域作战，肯定会剿杀很多霍拓国士卒。”路竟择说道：“我们可以将这些兵器盔甲留下来，让他们自己选择怎么做就是了，你觉得有这么多的兵器盔甲在那放着，难道他们就不会有一点点心思吗？”
“这样一来，霍拓国后方会大乱。”路竟择继续说道：“当然，这对我们来说也有一定的影响，不过不是在当下，而是在平灭霍拓国之后，不过眼下不想将来事，先把霍拓国给彻底平灭了之后再说吧！”
“你就没多想想？”路朝歌看着路竟择：“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啊！你要知道，这霍拓国未来划归大明之后，也是需要我们自己治理的，留下那么多的烂摊子，怎么收拾？”
“我又不治理地方，我管那么多干什么。”路竟择说道：“我就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呗！”
“你这个想法就不对了。”路朝歌说道：“战争从来都不是只考虑眼前，你要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才行，你只顾着打仗了，那其他的就不管不问了？”
“我是将军啊！”路竟择说道：“我难道还要管地方治理的事？这不是为难我吗？”
“你可以不懂治理地方，但是你在制定战略战术的时候，要考虑到这些问题。”路朝歌说道：“你不能只顾着打，然后就什么都不想了，对吧！”
“那我以后注意吧！”路竟择挠了挠头：“爹，那你是不是每次打仗，都要考虑这些问题啊！”
“当然了。”路朝歌说道：“我不仅要考虑，你大伯也要考虑这些问题，以及其他很多问题，我打仗的时候，也要注意很多，比如哪些地方的攻击强度大一些，哪些地方的攻击强度要小一些，这些都要想到的。”
“爹，我怎么越来越觉得战争是一件麻烦事了呢！”路竟择说道：“你这么多年，就是这么过来的吗？”
“不然呢！”路朝歌笑着说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那么多，你现在岁数还小，学习的时间还有很多，不用急于一时，慢慢学就是了，你今天给我的这个答案，我很满意，至少在你这个年纪，你能想到这些，我很满意。”
“真的满意了？”路竟择说道。
“满意。”路朝歌摸了摸路竟择的脑袋瓜：“以后继续努力，你以后肯定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大将军的。”
“嗯呢！”路竟择点了点头。
路朝歌对路竟择的期望值很高，或者说整个大明对路竟择的期望都很高，路家的稳定直接关系到了大明的稳定，只要路家能一直坐在现在的位置上，不一定每一代人都是天之骄子，只要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那这个大明就会一直稳定下去，路家不仅仅是对外的刀，也是对内的铡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