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1章 假装薄弱 暗布杀机(第2页)
几个黑山将领面面相觑,握刀的手掌沁出冷汗。城外袁军叫嚣声仍在耳畔回荡,方才城头的厮杀仿佛还在眼前,这位军师却像全然不当回事。其中一名偏将忍不住跨前半步:"先生,那颜良..."
"聒噪。"李儒不耐烦地挥了挥衣袖,转身时广袖带起一阵寒风,将最近的火把都扑得明灭不定,"好好守着,出了事提头来见。"话音未落,他已迈着慢悠悠的步子走向城楼深处,绣着暗纹的皂靴踩在青砖上,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声。
寒风卷着细沙掠过空荡荡的城头,只留下几个黑山将领呆立当场。望着李儒渐行渐远的背影,他们突然觉得,这位军师周身笼罩的神秘气息,竟比城外的袁军更让人捉摸不透。
翌日清晨,铅云低垂。颜良金盔金甲威风的骑在黄飘马上,望着紧闭的长安城门冷笑。颜良按捺不住,高声叫阵:"李儒老匹夫!有本事出来一战!"回应他的唯有城楼上猎猎作响的"凉"字大旗,在风中翻卷如血色乌云。
袁军稍一逼近,城头顿时响起弓弦嗡鸣。密密麻麻的箭矢破空而来,如暴雨倾盆。颜良举刀格挡,铁矢撞在刀面上迸出火星,"当啷"声不绝于耳。他怒目圆睁,暴喝:"架云梯!给我强行攻城!"
随着令旗挥动,袁军如蚁群般涌向城墙。盾牌手结成龟甲阵缓缓推进,云梯兵扛着数丈长的云梯紧随其后。
战鼓声如闷雷炸响,云梯兵扛着数丈长的云梯蜂拥而上。盾牌手结成龟甲阵缓缓推进,却在接近护城河时遭遇骤雨般的箭雨。箭矢穿透藤牌,穿透甲胄,穿透血肉,惨叫声此起彼伏。前排士卒刚倒下,后排便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锋。
城头上,黑山将领们红着眼嘶吼。滚烫的金汁从瓮中倾倒而下,在阳光下泛着狰狞的光,沾到皮肤便是一片焦黑;滚木礌石如陨石坠落,砸得云梯断裂、士卒脑浆迸裂。一名将领亲自抱起滚烫的沥青桶,嘶吼着砸向正攀爬的袁军,自己却被流矢射中咽喉,鲜血喷溅在城墙的砖石上。
颜良挥舞着泼风刀,斩杀了几名后退的士卒:"再敢后退,立斩!"袁军再度发起冲锋,却在接近城头时,遭遇黑山军的钩镰枪。钩住脖颈、手臂,用力一扯便是血肉横飞。护城河早已染成赤色,漂浮着肿胀的尸体,血腥味混着硝烟弥漫在空气中。
从清晨战至正午,城墙下堆积的尸体几乎与护城河平齐。颜良望着城头依然飘扬的战旗,望着浑身浴血却死战不退的黑山军,第一次感到了一丝不安。他的黄骠马踏着满地碎肉与残肢,马蹄打滑,险些将他掀翻在地。这场惨烈的攻城战,竟如铜墙铁壁般,让他的大军寸步难行。
暮色如血,颜良望着护城河上浮起的层层尸体,泼风刀上的血珠滴落在黄骠马鬃毛间,将原本的金黄染成暗红。"鸣金!"他咬牙切齿地挥动手臂,战鼓声戛然而止,残存的袁军如退潮的浊浪般踉跄后撤。这已是第七次攻城,云梯折断的残木与士卒的断肢混在一处,在城墙下堆成了一座散发腐臭的小山。
接下来的日子,每一次冲锋都化作城头飞溅的血雨。黑山将领们像困兽般死战,滚烫的金汁浇在攀城的袁军身上,惨叫声混着皮肉焦糊的气味直冲云霄;钩镰枪勾住士卒脖颈,用力一扯便是漫天血雾。颜良看着好不容易跃上城头的亲卫,又被乱刀捅落城墙,摔在尖锐的鹿角拒马之上,眼中的血丝几乎要渗出血来。
李儒立在城楼深处,指尖摩挲着泛黄的兵书。他望着城头渐渐放缓的防御节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当袁军的云梯终于搭上女墙时,黑山军不再如先前般悍不畏死,而是故意露出破绽,却又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敌军推落。这种若即若离的溃败,如同钝刀割肉,将颜良的耐心一点点消磨殆尽。
"就快了。"李儒望着城下焦躁地来回踱步的颜良,将冷透的茶盏重重搁在案上。连续数日的攻城未果,让这位河北猛将的铠甲沾满血污,眼神中骄傲尽褪,只剩下疯狂与焦虑。每当攻城失败,他便会挥刀斩杀几名后退的士卒,飞溅的鲜血却浇不熄他眼中的熊熊怒火。而这,正是李儒想要的结果——让敌人在希望与绝望的反复中,彻底丧失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