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4章 心存死志 断后阻敌
袁谭摇晃着站起身,用长剑撑住身体,勉力露出一丝笑容:"颜将军,辛先生,胜败乃兵家常事,诸位也莫要气馁。"他转头望向近在咫尺的潼关,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返回潼关,我们只要守住关隘,向父亲求援,再来大军,卷土重来便是!"然而话音未落,他便因体力不支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颜良伸手扶住袁谭,望着众人疲惫又绝望的面容,握紧了泼风刀。"公子说得对!"他的声音再次变得洪亮,"只要潼关在,我们就还有机会!整队!准备入关!"随着一声令下,残军们勉强振作起来,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着那座象征着最后希望的雄关走去。
朔风卷着碎雪在旷野上肆虐,远处追兵的喊杀声裹挟着马蹄的轰鸣,如同死神的战鼓般越来越近。袁谭摇晃着抓住缰绳,冻得发紫的手指几乎握不住马鬃。他强撑起最后一丝精神,高声喊道:"诸位速速上马!只要到了潼关,便是一线生机!"话音未落,便因体力不支向前栽倒,若非亲兵眼疾手快,险些摔下马来。
颜良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袁谭,望着将士们布满血污的脸庞和黯淡无光的眼神,心中一阵绞痛。他握紧腰间的泼风刀,刀刃上还凝结着昨夜战斗的血痂,在惨白的天光下泛着暗红。"公子,来不及了!"他的声音如沉雷般在雪幕中炸响,"若无人阻挡追兵,即便到了关前,守关将士也不敢贸然开门。"
袁谭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那该如何是好?难道要弃关而逃?"
"末将愿率麾下兵马断后!"颜良单膝跪地,甲胄上的冰碴簌簌掉落,"大戟士护送公子和辛先生入关。只要潼关还在,我们就还有翻盘的机会!"他转头望向远处如黑云般压来的敌军,嘴角勾起一抹惨烈的笑,"更何况,以我之能,他们想要留下我,恐怕也要付出些代价!"
袁谭一把抓住颜良的手臂,声音发颤:"不!我要与将军同进退!"
颜良却猛地起身,虎目圆睁:"公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伸手拍了拍袁谭的肩膀,这力道重得几乎要将人按回马鞍,"切莫耽搁!快走!"
大戟士们早已列成紧密的方阵,青铜盾牌碰撞出清脆的声响。辛评望着颜良决绝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低声劝道:"公子,将军所言极是,此时不可意气用事。"
袁谭咬了咬牙,终于拨转马头。马蹄声渐远,颜良望着主公离去的方向,直到那抹狼狈的身影消失在雪雾中。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整理起有些歪斜的头盔,将披风上沾染的泥浆拍落,又仔细系紧铠甲上的每一道绳结。作为河北名将,即便身处绝境,他也绝不愿失了风范。
寒风呼啸而过,吹得残破的军旗猎猎作响。颜良翻身上马,黄骠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决意,昂首发出一声长嘶。五百亲卫无声地列在他身后,刀刃出鞘的寒光与漫天飞雪交织在一起。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如同命运的倒计时。
魏延统领着西凉铁骑呼啸而来。但见一员大将率领残军拦路,魏延定睛一看,赫然是大将颜良。魏延手中大刀一扬,止住了追兵的步伐,拍马来到阵前,沉声道:"颜良将军,别来无恙否?"
颜良抬眼观瞧,阵中追兵正是那日在他手下五十合后败退的魏延。他掸去甲胄上的雪沫,不亢不卑道:"魏延将军,那日之战你被李儒所拒,不得回城,某还在惋惜如此大将埋没。以今日之局看来,当日原是你们西凉的谋划。"
魏延闻言拱手,眼中泛起兴味:"哦?如此倒要谢将军挂怀。只是将军勇武虽在我之上,"他顿了顿,刀锋虚指身后营帐的火光,"论谋略却不及我家先生万一。"说罢朗声道:"将军与某交手数次,某深知将军之能。如今将军穷途末路,何不归降西凉?某必在先生与凉王帐前为将军美言。"
颜良突然哈哈大笑,泼风刀震得积雪簌簌落下:"魏将军!我乃河北四庭柱之首,世人皆称河北第一将!袁公待我恩重如山,今日便是死战,又岂能背义投敌?"他勒紧黄骠马缰绳,目光如炬扫过敌军阵列,"何况我家公子已退回潼关,凭某手中刀、坐下马,你们想留我,总要付些代价!待袁公大军一至,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魏延望着颜良刻意放缓的语速、不断扫向远方的眼神,心底冷笑——这员河北名将正打着拖延时间的主意,每多纠缠一刻,袁谭便能多喘一口气逃向潼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