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5章 绝境受劝 无奈归降(第2页)
袁谭猛地拔出佩剑,寒光映得他眼底血丝分明:"颜将军、辛先生,是我连累你们至此!"他踉跄着指向敌军阵列,锦袍下摆沾满泥浆,"你们降了吧!留得性命……”
魏延此时在马上饶有兴致的看着袁谭,说道:“怎么你不欲降?”
袁谭青筋暴起的手死死攥着剑柄,剑锋映得他面色惨白如纸:"匹夫!我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他猛地扯开染血的衣襟,露出内衬的玄色锦袍,"今日若屈膝降敌,九泉之下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风雪卷着他嘶哑的呐喊撞在潼关城墙上,惊得城头的"凉"字战旗猎猎作响。
辛评踉跄着扶住摇摇欲坠的主公,锦袍下摆早被箭雨撕成碎片:"公子!留得青山在......"
"住口!"袁谭突然挥剑斩断一截枯枝,木屑飞溅间,眼中泛起癫狂的火光,"袁家的青山,从不是靠跪地求生换来的!"他将剑尖指向魏延,锦带散开垂在沾满血渍的衣襟前,"我宁可血染沙场,也不愿让四世三公的威名,折在你们这群叛贼手中!"
颜良的眼眶瞬间通红,扑通一声重重跪地,甲胄上的冰碴簌簌而落:"公子放心!"他扯下染血的披风裹住袁谭颤抖的双肩,"有我颜良在,定护得您全身而退!"身后残兵轰然应诺,折断的兵器与残破盾牌碰撞出震天声响,在三万敌军的包围圈内,如同一头困兽最后的怒吼。
魏延轻叩马鞍,鎏金大刀在掌心转了半圈,刀刃折射的冷光扫过袁谭紧绷的下颌:"大公子当真要学那飞蛾扑火?"他扯下披风上凝结的冰棱,任由碎冰坠地,"您这一死,不过换来青史上寥寥数笔,可袁家偌大基业,怕是要尽数落入袁熙和袁尚囊中了。"乌骓马不安地刨着冻土,马蹄溅起的雪沫混着血粒,在两人之间炸开细小的白雾。
"您正值盛年,"魏延忽然压低声音,目光扫过袁谭染血的冠冕,"大好河山尚未踏遍,却要为这一时意气,将冀州千里沃土拱手相让?"他故意看向颜良握紧的泼风刀,"再看看您麾下这些忠勇之士——将军难道要他们白白送死,连个东山再起的机会都没有?"
远处传来黑山军整队的呼喝,却掩不住袁谭粗重的喘息。魏延的声音愈发恳切:"大丈夫当能屈能伸。您若殒命于此,不过徒增令尊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戚,可您那些兄弟......"他意味深长地顿住,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只怕要举杯相庆呢。"
袁谭的瞳孔猛地收缩,剑锋晃出凌乱的光影。辛评趁机扑上前去,染血的手指死死攥住主公的手腕:"公子三思!昔年汉高祖刘邦与项羽九战九败,屡败屡战,终在垓下成就帝业;越王勾践为奴三年,卧薪尝胆,方有三千越甲吞吴的壮举!"他的声音因急切而发颤,"留得有用之躯,何愁不能东山再起?"
袁谭的剑尖在雪地上划出凌乱的沟壑,映着暮色的剑身微微发颤。他喉结滚动两下,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我若战败被俘......日后如何面对父亲?袁家的家主之位,又怎会容得下我这丧师辱国之人?"染血的锦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将他的身影衬得愈发单薄。
辛评猛地扑上前,染血的手指死死攥住袁谭的手腕:"公子此言差矣!"他急促的喘息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我辛家三代食袁公俸禄,郭家更是与您自幼交好,还有冀州数十世家愿为公子效死!"他转头望向颜良,后者正将泼风刀横在胸前,刀刃上的豁口还渗着血丝,"更何况有颜将军这员虎将同生共死!他日若有人敢以此攻讦,岂不是将颜将军和数万河北儿郎都推向对立面?"
寒风卷着碎雪扑在众人脸上,辛评却浑然不觉,继续疾声劝说:"他们费尽心机招降,无非是图公子的威望、颜将军的武勇。"他压低声音,眼中闪过算计的幽光,"只要我们暂且蛰伏,付出些许代价又何妨?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袁谭握着剑柄的手缓缓松开,指甲在掌心留下的月牙形血痕渐渐渗出血珠。他望向被三万敌军围得水泄不通的残军,又看向城头翻飞的"凉"字战旗,终于将佩剑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