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玉牌的裂痕(第2页)

影的脸色瞬间苍白，他看着裂痕，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将玉牌从中间劈开，一半留在枯树旁，用自己的气护住最后一丝主脉纹；另一半握在手里，转身走进混乱的脉域深处，背影决绝得像要去赴一场必然的离别。

“原来守脉人是故意劈开玉牌的。”灵汐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把一半留在脉树这儿，护住根；另一半带出去，指引我们来聚气？”

玉牌上的影还在动。握着半块玉牌的影，在滞脉里埋下土芯石，在湍脉里凿出导流的石槽，在虚脉里撒下光脉的种子，在逆脉里留下竹管的印记……原来他们一路遇到的“巧合”，全是守脉人留下的指引。

最后，影走到一片看不清的雾里，将半块玉牌轻轻放下，自己则化作一道灰气，融进了七脉气中，像一滴水汇入河流，再也分不清踪迹。

“他把自己的气也散了。”石砚的声音有些哽咽，“散在各道脉域里，成了我们找到的‘顺气’。”

阿昭看着溪水里倒映的玉牌，突然明白为什么潮心露能引动水脉——露水里藏着守脉人散在水脉里的气。云雪兽蹭了蹭

他的手，萤石的光里，似乎也藏着影最后温柔的笑。

（三）新生的纹

玉牌上的影渐渐淡去，裂痕却在慢慢变浅，浅得像要被流转的七脉气抚平。灵汐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裂痕，竟感觉到裂痕里冒出一丝极细的气，气里带着守脉人的温度，还有一句极轻的话：“脉树不枯，守脉不止。”

话音落时，玉牌突然化作一道流光，钻进了灵汐的铜镜里。铜镜“嗡”地一声亮起来，镜面上不再是残句，而是完整的《守脉经》，经文中的字正一个个浮出，落在他们身上：

落在灵汐身上的是“引”字，字一碰到她，指尖的主脉绿纹就变得更加清亮，亮得像能看透所有脉气的流向。

落在石砚身上的是“承”字，字钻进他掌心的土芯石，石上立刻长出新的陆脉纹，纹能稳稳接住任何飘散的沉气。

落在阿昭身上的是“导”字，字融进他的潮心露罐，罐里的蓝纹突然活了，能顺着最细微的缝隙，找到水流的方向。

落在云雪兽身上的是“明”字，字化作一道金纹，绕着它的眼睛转了圈，它眼里的光脉气立刻变得极亮，亮得能照透最深的暗沟。

脉树突然轻轻摇晃，枝叶间落下无数光点，光点落在他们身上，竟化作了与玉牌纹路相似的印记——印在灵汐手腕，是主脉绿纹；印在石砚手背，是陆脉黄纹；印在阿昭脚踝，是水脉蓝纹；印在云雪兽额头，是光脉金纹。

“这是……”灵汐摸着腕上的印，感觉与脉树的联系从未如此紧密，她甚至能“听”到远处滞脉的土在翻身，湍脉的浪在归槽，虚脉的雾在散，逆脉的潮在平。

石砚低头看手背的印，突然明白守脉人从未离开——他把使命，连同玉牌的力量，传给了他们。阿昭舀起一瓢溪水，水里的蓝纹正欢快地转圈，像在庆祝新的守脉人诞生。云雪兽对着树冠叫了两声，叫声里带着骄傲，像在说“我们接下啦”。

脉树的枝叶拍打着，发出沙沙的声，像在鼓掌。彩流河的最后一缕气融进树干，树干上的主脉纹突然长出新的枝丫，枝丫上冒出嫩绿的芽，芽尖上，正缠着他们四人的气，缠得像一根崭新的藤。

新的路，开始了。

而远方的脉域里，似乎已有新的脉气在呼唤，呼唤着新的守脉人，去续写未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