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4章

“与我们想象的不同。”吴雪喃喃。“与你们想象的‘古’,不同。”队长接过话,轻轻叹了口气,“可比我们那边新。”

夜深了,驿馆外的街静下来,只余偶尔的马蹄声与巡更的木梆。风带着桂花香从窗缝里钻进来,把烛火吹得歪了一下。吴雪把屏蔽匣从旅行囊里取出,放在床脚。那枚卵在匣中,静静地,不急不缓地跳动。他想了很多,又什么也没想明白学院的灰烬还在眼里,夏朝的灯火已经在眼前,两者之间像隔着一本忽然翻开的书。

临睡前,队长坐到床边,低声道:“明日去分署报到。雁门只是门户,真正的事在帝京。”

“‘夏鼎’……”吴雪试着念这个名字,舌尖碰到齿背,觉出一丝沉厚的金属感,“帝君是什么样的人?”

“听说是个把铁当字、把字当刀的人。”队长看了看匣子,又看了他,“不论如何我们带着卵,就不是‘客人’,是‘局中人’。”

第二天清早,他们去“斩鳞司·雁门分署”挂名。分署设在一处旧城隍庙里,门前石狮子肚皮被摸得发亮,檐下风铃叮当。堂上悬着一方横匾:“风定海平”。

值事官姓许,三十出头,衣襟整,眼神净,见到铜牌后不多寒暄,言语却极有章法:“学院覆灭之事,帝京已有耳目。据报,贵方带回一物,需上呈。”

队长握着绷带的手轻轻一紧:“上呈可以,须护我人。”

许值事点头:“理所当然。雁门至帝京,陆路七驿,水路三关。龙患未绝,然夏朝道安我亲押送。”

一行人从分署出来,日头才高,街市已热。兵甲行走穿街过巷,脚步极稳;衙役敲着木梆边走边喊:“避让!”店家抬头,笑着把货往里一挪,俩娃儿还学着喊“避让”,声音奶里奶气。吴雪忽觉鼻子一酸——人间烟火与兵甲杀气居然能这般毫不相害地并行,这在他的旧世界,越来越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