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异能者的“默契”与少年的第一个包裹(第2页)

刘丙牛摸了摸空了的手心，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又松了口气。他抬头望向海天街的方向，阳光正好，风里带着码头的咸腥味，却莫名觉得，那枚金属块已经到了它该去的地方。

二、1998年的夏天：少年的秘密

1998年的夏天，对8岁的叶云天来说，是“冰棍要两毛五一根”和“暑假作业还有十页没写”的焦虑。下午四点半，实验小学的放学铃响得像撒欢的猫，叶云天背着印着奥特曼的书包，攥着妈妈给的五毛钱，跟在同学后面往家跑——他要赶在“冰棍张”收摊前买一根绿豆沙冰棍。

海龙镇不大，从学校到海天街8号的家，只要穿过两条巷子。叶云天跑过卖糖画的老吴摊前，跑过修自行车的老王铺子，在“冰棍张”的铁皮柜前停下时，额头上已经冒了汗。

“张爷爷，一根绿豆沙！”他把五毛钱递过去，看着张爷爷从裹着棉被的柜子里拿出一根冒着白气的冰棍，纸包装上的绿豆图案已经被水汽晕开。

咬着冰棍往家走，冰凉的甜意顺着喉咙往下滑，叶云天晃着书包，踢着路上的小石子，没注意到自家院门口的石阶上，放着一个巴掌大的棕色纸盒子——没有快递单，没有邮票，就那么安安静静地躺着，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咦？”叶云天蹲下来，冰棍咬在嘴里，伸手戳了戳纸盒子。硬邦邦的，沉甸甸的，摇了摇，里面没有响声。他左右看了看，巷子里没人，只有隔壁的大黄狗趴在门口吐舌头。

“是谁的呢？”叶云天挠了挠头，他家平时很少收包裹，爸爸是中学的历史老师，妈妈在镇医院当护士，都是不会买“神秘盒子”的人。他抱着盒子站起来，发现盒子底部贴着一张小小的白纸条，上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字：海龙镇海天街8号。

“是我家的？”叶云天眼睛一亮，冰棍也顾不上吃了，抱着盒子就往院里跑。

推开虚掩的院门，妈妈正在厨房里择菜，油烟机嗡嗡地响。“妈！有个盒子！”叶云天喊着，举着盒子冲进厨房。

林月瞳回头看了一眼，擦了擦手上的水：“谁寄的？我没买东西啊。”她接过盒子翻了翻，没找到寄件人信息，“可能是你爸的学生送的？先放桌上吧，等他回来看看。”

叶云天哦了一声，把盒子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可眼睛却一直盯着它。冰棍化了一手，他甩了甩水，坐立不安地等着爸爸回来。直到晚饭时，爸爸叶建国也说没收到过礼物，两人研究了半天，也没弄明白这盒子是谁送的。

“说不定是别人送错了，先放着吧，没人来要再说。”叶建国揉了揉儿子的头，继续吃晚饭。

叶云天扒着米饭，心思全在那个盒子上。晚饭后，爸妈在客厅看电视，他偷偷溜到茶几旁，抱着盒子钻进了自己的小房间。房间里摆着一张小书桌和一张单人床，墙上贴着奥特曼海报，他把盒子放在书桌上，找来一把小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了包装纸。

里面是个暗银色的金属块，巴掌大小，边缘有些圆润，摸起来冰凉凉的，像是冬天里的铁块。叶云天把它拿起来，沉甸甸的，比他的文具盒还重。他翻来覆去地看，突然发现金属块的侧面，用细得像头发丝的纹路刻着一行字——海龙镇海天街8号。

“和我家地址一样！”叶云天心里一阵激动，把金属块贴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哆嗦。他又摸了摸，金属块表面很光滑，没有任何接口，也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

“会不会是玩具？”他试着把金属块往地上敲了敲，“当”的一声，声音很脆，不像塑料玩具。他又试着用手掰，纹丝不动，像是一整块实心金属。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妈妈的声音：“天天，该睡觉了！”

叶云天心里一慌，赶紧把金属块藏进了床底下的鞋盒里——那是他藏弹珠和卡片的“秘密基地”。他把鞋盒推回床底最里面，拍了拍手上的灰，才应了一声：“知道了妈！”

躺在床上，叶云天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全是那个暗银色的金属块。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家门口？为什么刻着自家地址？是谁送的？一连串的问题在他脑子里转来转去，像没头的苍蝇。

他悄悄爬起来，趴在床沿上，伸手摸了摸床底下的鞋盒。冰凉的金属块隔着纸盒传来一丝温度，像是在回应他的触碰。叶云天笑了笑，把脸贴在床板上，心里打定主意：这是他的秘密，不告诉爸妈，也不告诉同学，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宝藏”。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落在地板上，像一条银色的小蛇。叶云天打了个哈欠，重新躺回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梦里，他抱着暗银色的金属块，飞在海龙镇的上空，能看到码头的渔船，看到学校的操场，看到自家屋顶的烟囱——而金属块在他手里发烫，像是有什么力量要从里面钻出来。

他不知道的是，25年后的那个清晨，刘丙牛亲手将这枚金属块寄了出去；他更不知道的是，这枚金属块只是个开始，未来的十几年里，会有更多“奇怪的宝贝”陆续出现在他家门口，最终在他手里，拼凑出一个足以改变时空的秘密。

此刻的叶云天，只是个抱着秘密入睡的孩子。床底下的鞋盒里，暗银色的金属块静静躺着，边缘的刻字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光芒。逆向传递的第一枚零件，已经抵达了它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