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随风流 作品

第29章 癞皮狗(第2页)

还总想着占旁人便宜,哪儿来的脸呢?也不嫌寒碜!”

案板边上,何雨水正给刚炸好的排叉撒芝麻盐,银亮的芝麻混着盐粒簌簌往下掉,

听见这话也抬起头:“于丽姐,依我看呐,他就是给你钱也不能让他吃。

这年月买啥都要票,他光给钱顶啥用?肉票、油票,哪样儿不得算计着来?

多个人多张嘴,你家的年货就得紧着一半去!”

于丽正使劲揉着面团,额头上渗着汗珠,用胳膊肘蹭了蹭说:“我倒真不想给。

可他这几天跟苍蝇似的缠着我,说他爸就打了二两肉回来,连顿像样儿的饺子都吃不上。

还说他们家过年最好的东西,就是一块儿豆腐仨鸡蛋,准备做豆腐鸡蛋汤呢。”

她顿了顿,把揉好的面团擀成大片,用刀切成菱形,刀刃在案板上笃笃响:“我也是瞅在,

他这几天儿一直都帮我劈柴打水的份上,让他过年这几天,每天去我那儿吃上一顿好点儿的。”

陶小蝶把炸好的麻叶捞出来,控着油说:“那也不能惯着他这毛病不是?

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老想蹭吃蹭喝,这也太不要脸了些!传出去都得让人戳脊梁骨!”

刘春燕这才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抹了把嘴说:“奶说得对,就是不要脸!

跟那胡同里的赖皮狗似的!”

“咯咯!哈哈哈!”

刘春燕的一句话,逗乐了一屋子人。

秦淮茹笑得直不起腰,手里的丸子下得更欢了,油锅里的噼啪声混着笑声,把年味熬得愈发浓稠。

中院儿里,伺候着易谭氏喝了药,易中海紧了紧身上那件褪了色的蓝布棉袄,

抄起门帘就往何雨柱家去。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时,他嘴里还念叨着:“柱子。”

进了堂屋,没瞅见何雨柱的影儿,易中海扬着嗓子冲里间喊:“柱子,在家没?”

里间立马传来何雨柱的回应:“哎,一大爷啊?我在里间呢,您进来得嘞!”

等易中海掀了棉帘进里间,正见何雨柱盘腿坐在炕桌边上抿小酒。

瞧见进来的易中海,他手底下没停,捏起一粒花生米就往嘴里扔,

吧唧着嘴说:“一大爷,这钟点儿您不伺候我谭姨,跑我这儿来,八成是有事儿吧?”

他说话时耷拉着眼皮,嚼花生米的动静“咯嘣咯嘣”响,在安静的屋里头格外清楚。

易中海没接这话茬,径直走到炕沿边坐下,俩眼直勾勾盯着桌上的空酒瓶子,

手指头无意识地摩挲着炕沿的木纹。

过了好一阵子,他才缓缓开口:“你谭姨今晨又呕了血。”

声音跟冻住的河面似的,硬邦邦的没什么起伏,

“大夫说,油星子都得忌着,灶上的活儿沾不得,顶好连荤腥味儿都别沾边儿。”

何雨柱嚼花生米的动作顿了顿,眼皮猛地一抬:“那也不能饿着不是?总不能让谭姨喝西北风去?”

他把手里的酒盅往桌上一墩,酒液溅出点儿来,“就算忌嘴,也得有口热乎的垫垫肚子啊。”